送别萧扬（1/2）

温衡替温雅后背上药的时候，因为伤口太疼，使得温雅悠悠转醒。

“衡儿，让鸢来就好了。”

温衡没有说话，一阵沉默后，温雅终于察觉了气氛的不对。

“你怪我吗？”

温衡替她包扎，不知怎的，牵动了肩甲一处伤口，惹得温雅倒吸了一口冷气。

“疼吗？”头顶，传来温衡淡淡的询问。

“疼。”

“如果雅姐姐不替王珏撒谎，就不会疼了。”温衡放轻了动作，小心翼翼替她包好伤口，又盖上被子，“这几个晚上，鸢会过来陪着雅姐姐，以免雅姐姐乱翻身弄坏伤口。”

没有哭，没有发脾气，没有护短，温衡似乎哪里变了，而这种改变让温雅有些慌乱。

“衡儿，我无法选择……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王珏被锦王陷害。”

说完这话，温雅就后悔了。她这么一辩驳，仿佛在她心里，王珏的前途要大过温衡的清白。果然，温衡听完这话，就笑了，语气更加捉摸不定起来。

“如果可以选择呢？”温衡问。

“什么？”

“王珏已经选择了四哥，雅姐姐呢，你会选谁？”

上一世的她，即使在最后时刻，所面对的世界都只是眼前看到的一方天地，出嫁前是玲珑阁的吃喝玩乐，出嫁后是萧府的鸡毛蒜皮。没想到，重生不过几月，她就要经历背叛和派系争斗。

只怪当初年纪小，看不清这诸多陷阱，便一脚踏了进去。

“衡儿在说什么，王珏他爱慕着你，怎么会选择锦王？！而我又怎会需要在你和锦王之间做选择！衡儿，你好伤我的心。”

温雅一番话，乍听有理的很，若是从前的温衡，一定会内疚，甚至马上道歉。因为她一直记着，温雅为了照顾她，没有来得及去见父亲最后一面的遗憾。这样的一个比亲生姐姐都要待她好的人，她怎么都不该怀疑。

可对于现在的温衡，面对温雅的责怪，似乎不再那么慌乱了。

这几个月，为了让萧扬那块顽木开花，已经将她原本那颗镶金裹玉的死心眼子，打磨成了七窍玲珑。而对于温雅，她只是不愿去多想这十几年的照顾，到底真心还是假意，但这并不代表，她会被蒙在鼓里。

“我不逼你。可雅姐姐，你终究要做选择的。”

草长莺飞，天气渐暖，巡视北方大营也正式提上了日程。

兵部和礼部商量了几日，选了四月初七这个日子，太常令还特意去了一趟郊外的金光寺，为此次北巡念经祈祷。

出巡前日，温衡特意命人去禁卫司传话，让萧扬走之前，来内城门外见她一面。

萧扬身为这次北巡的先行都督，要在凌晨就率部出发，为皇帝净街开路，做好安保防护。所以出巡前的几日，萧扬都忙到不可开交。但温衡有令，他又不敢违背，只好约在了傍晚，趁着同行官员解决晚餐的工夫，他才能抽身赴约。

萧扬到的时候，温衡已经等在那里。正逢天下起了细雨，温衡一身浅黄，撑一把竹色纸伞，立在雨中格外的显眼。

“你来了。”

看到萧扬赶来，温衡十分开心，顾不得让他说那些客套之词，急急道“我知道你时间不多，只有几句话要交代你，你可要记牢了。”

说着，温衡从随身的荷包中取出一紫色长方小物。

“这是永宁寺的护身符，我特意去求的，你要随身携带，不可乱丢乱放。我知道你此行不易，父皇对你颇为看重，但你虽然是父皇的先行官，也是我的护卫，所以一言一行，不只为

了父皇，还要为了我，你可明白？”

萧扬接过紫色护符，握在手中，“公主放心，臣，会保护好自己的。”

温衡定定的看着他，眼角倏地泛了红，总算这块木头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不枉她为求这护身符，日夜抄经念佛。

“还有一件事，我已经求得了父皇的准许，在他离开昌都的这些日子，我可以监督朝天府尹调查毙马案，查清害死清焰的凶手。”

听到这里，萧扬却皱了眉。这次北巡，他和王珏都要随驾，那，谁来保护温衡？

“不要紧。”温衡看出了萧扬的担心，笑道“父皇已经安排了其他人照顾我，而且，王珏也在。”虽然不想说最后一句话，但知道王珏在，萧扬肯定会放心许多。

“……他留下了？”萧扬的神情，似乎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安心。

暮鼓催响，温衡知道她该走了，再拖下去，下一班守卫就要进过内城门，恐怕会惹来非议。

“你……”但她舍不得。

萧扬正在疑惑，王珏为何要退出北巡，他明明想做照临司鹤队的副领想疯了。北巡长达月余，他身为照临司的人，几乎天天和皇上待在一起，只要表现得体，何愁没有晋升之机。

难道，他留下，就是为了守护温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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