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2)
受伤这几日,段意又搬回我屋里来住了。不对,与其说到我这里住,不如说是看着我睡觉,若是累了,他也就在长凳上眯一会。我叫他不用这么费心,可他不听。我现在想自己下个床都被段意拦下,过得像个残废。也亏得有他给我端汤喂药,事无巨细地照顾我,让我只管躺着享福,真可谓喜忧参半。
然而我可是嗜酒成痴的人,馋虫在肚子里勾了我好几天,弄得我整个人又痒又麻,犹如百爪挠心,寝食难安。
今天可让我逮到个机会——段意见我气色好些,就松了设防。他这几天没正经合过眼,精神有些熬不住,想补个觉怕自己睡觉不老实碰伤我,就又回自己屋里去了。
我大半夜估摸着他睡下了,蹑手蹑脚地下床,忍痛扶着墙偷溜到厨房,却发现藏酒的柜子上了锁。
哼,他倒是留了个心眼!
不过这哪能难道我,我弯了根废料堆里的旧铁丝,三下五除二就把锁给撬开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呵!”我扔了铁丝打开柜子,看到久违的酒坛,如同老友重逢,真想抱着它哭一会儿。
我背靠柜子大喇喇地席地而坐,打开封坛的红纸,道:“老伙计,也就你能救救我了!”
我高举酒坛,抬头张口接住倾泻而下的酒,仿佛将前尘往事的五味陈杂都灌下了肚。
至于段意的叮咛还有大夫的嘱托,谁还有心去管他!
我这一辈子,还没真正醉过,今夜就想醉他一回。
真是好酒!
不一会儿,酒坛子就空了。里面的酒,大半进了我的肚子,还有一小半撒在身上,蛰得我的伤口火燎似得疼。
啪!
我把空酒坛顺手扔到地上,踉跄着爬起来,想接着去够另一坛酒,却被一只手抓住手腕。我转头一看,是火冒三丈的段意来了。
“乖乖,冤家……怎么跑这儿来了?还是个,烧……烧着了的冤家!”
酒壮怂人胆,我借着酒劲,做了贼心也不知道虚。
“我一个没看住,您就把自己当药材泡酒里了。竟然连锁都会撬开,您还真是有做梁上君子的天赋啊!”
说着,段意捏着我的手腕力度不自觉加深。
“呵!我还会杀人放火呢!你……放开,疼死老子了!”我挣动着,可力气早就被烈酒抽去大半,根本挣不来,“臭小子,反了你了!”
“疼?”段意靠近我,“师父,有剑伤疼吗?”
我:“……”
我思考一会,不知道怎么反击,扭头接着去够酒坛,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不……理你,我……喝酒……哼!”
“师父,您醉了。”段意刻着将声音放低,似是被我气极,反而没了脾气。
“谁说的?你看我耳聪……目明,像……醉的吗?放开我,这玉露……琼浆,我还能再饮个三……三百杯!”
“舌头都短了,还没醉。”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哈哈哈哈!哎?我这是要……飞升了吗?怎么浑身轻……飘飘的?”
段意不跟我这个醉鬼一般见识,顺着我的话哄道:“行了,酒中仙,能随我到凡间去歇歇脚吗?”
若是我在清醒的时候看他这么温言软语,一定会高兴地昏死过去。可惜啊,我早就被酒劲冲昏了头脑,分不清好歹。
“唔……我不!你谁呀,放开我!”我觉得眼前人阻了我和美酒相会,心里烦躁得很,就像一个被捕兽夹夹住的兔子,奋力挣扎,慌乱不堪。伤口本来就没长好,又被酒浇过,再这么一折腾,更是雪上
加霜,白衣又被染红一大片。
“师父!别闹了!你不要命了吗?”段意见我如此乱来,好脾气转瞬即逝,困着我的双手冲我吼道。
这一吼还真立竿见影,把我的酒气消了一半,神智恢复没恢复不知道,话倒是说得不磕绊了。我不再乱动,定睛看着眼前人,如梦方醒道:“意儿,你怎么来了?”
看我老实了,段意松了口气,道:“能认人了,看来清醒不少。”
我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事,低头耷拉耳朵不敢造次。
他应该是被我这幅样子搞得没脾气了,不再诘问我,继续道:“随弟子回房吧,我给您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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