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2）

晚饭时间，大家早就一股脑地涌去了食堂，方尚一直兴致缺缺，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地发呆，猛然回过神来才磨磨蹭蹭地走到门口，发觉自己没有胃口，又慢慢吞吞地折返。

“嘿，去吃饭吗？”裴言不知何时出现，倚靠着门框，大概早就把刚刚方尚古怪的行为尽收眼底。

“我没胃口。”方尚尽量扯出一个微笑掩盖自己的情绪。

“别笑了，丑。”裴言本想趁机打趣他一下，看到方尚这这副丢了魂的样子，一下子慌了神。

他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方尚的旁边，叹了口气：“你——”

裴言僵坐在那里，料想他回家这趟必然是遇到不好的事情，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

“你还好吗？”思前想后，只能憋出这四个字。

方尚失神地望着前方颓然道：“我奶奶去世了。”

“节哀。”听到方尚亲口说出，裴言也是有些许惊讶。

“我奶奶走了，可是现在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空落落，我总觉得这是一场梦，睡一觉就好了，但是睁开眼现实切切实实地告诉我她走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方尚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到现在都无法相信这是真的，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人就不见了呢！”

裴言就这样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她就这么走了，在家里突发脑出血。我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一句话都没有给我留下，我奶奶就突然地走了。”

“我就这样呆呆站在那里，周围的亲戚朋友都来劝我，生怕我情绪激动，其实当时我一点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就这样浑浑噩噩地看着我奶奶下葬，那天我们穿着孝衣，我叔，我爸两个大男人在那里哭成了孩子，我也在哭。”

“后来，我睡了好久好久，醒来就再也哭不出来，总有一口气闷在心中，我记得那一天我上学之前，她说这个周末要给我做她拿手的糖醋鲤鱼，她经常骑着去买菜的车子还停在家里，她没看完的书依旧折在前一天看的那一页......”

方尚说着说着红了眼眶，几度哽咽。

裴言心疼道：“哭出来就好了。”

悲伤一下子开了闸，方尚深深地埋着头，伏在案桌。

裴言心中也是揪心地疼，将手搭在他的后背，轻轻地拍抚安慰。

不过多时，方尚抬起头，一双眼睛噙满泪水，哑着嗓子道：“谢谢你。”

裴言拍拍他的头，柔声道：“你要好好地生活，奶奶在天上也会高兴的，知道吗？”

“谢谢你。”

班里开始断断续续的有学生回来，方尚催促道：“大家都回来了，你先回去吧。”

裴言放心不下他，说什么也不肯走。

方尚向他保证道：“你放心，我没事儿了。”

“不行，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就跟丢了魂似的，我怕你再这么下去做出什么事儿来。”

方尚硬是没别的办法，无奈道：“你不走，我同桌怎么办？”

裴言指指后边，只见方尚的同桌坐在后边的空座位，注意到前边转身的两人，还开心地打了一个招呼，仿佛在说：兄弟很善解人意的，不用担心我。

方尚心道这孩子八成早就被裴言收买了，太听话了。

晚自习方尚看到有老师巡查，着急道：“怎么办，老师来了？”

裴言毫不在意，笑着说：“不能怎么办。”

老师走过来看到裴言，盯了一会儿，一言不发地离开。

裴言还自得地夸耀：“你看，老师也是善解人意的！”

于是乎，全班同学以及老师看着裴言守了方尚一个晚自习，但是没有一个人来过问，好像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裴言的存在。

那些悲伤终将会被风干，湮灭于生活的洪流。

三天后，元旦晚会正式举行，大礼堂里挤满了看晚会的学生，大家都开心地迎接新的一年，期许着来年高考的好成绩。

节目进行到最后，该是主持人总结陈词的时候，却又临时加了一个节目。

“同学们，接下来我们又临时加了一个节目，伴随着歌声，祝愿每一个同学在新的一年跨过人生的坎坷，找寻属于自己的那份美好。下面有请裴言同学给我们带来弹唱《稻香》”

裴言背着一把吉他走上舞台，全场一片轰动，对于那些女生来说，裴校草的表演可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悠扬的旋律响起，伴随着节拍歌声缓缓流出：

对这个世界如果你有太多的抱怨

跌倒了就不敢继续往前走

为什么人要这么的脆弱堕落

请你打开电视看看

多少人为生命在努力勇敢的走下去

我们是不是该知足

珍惜一切就算没有拥有

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

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

微微笑 小时候的梦我知道

小时候的梦我知道

不要哭让萤火虫带着你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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