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科罗纳多（4）（1/2）

车内的气氛很诡异，加尔文一直在偷偷地看古修的脸色。但古修只是闭着眼睛，没有任何要说话的意思。

“抱歉，我不知道你不能和别人一起睡。”

古修睁开眼，恢复了在电视屏幕里的冷漠模样。

“不是我不能，而是正常的上下司都不会在上班的第二天睡在同一张床上。”

加尔文没话可接，就讪讪地低下头去，用手扒拉着自己牛仔裤上的破洞。古修就当什么都没看到，虽然他其实对破洞类的衣服都有强迫症，看了就很不舒服。

一路无话到了素霍家，没想到素霍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豪华，而且因为是死者的娘家，所以也看不到现场。下车之前，古修嘱咐加尔文，记得多和委托人交流，不论什么内容，越多越好。

加尔文虽然不懂为什么，但现在他也不敢问了，只管先应承下来。

下车之后，路边也已经有人在等他们俩了。一个瘦削的亚裔老头和一个还算壮实的青年白人站在一起，后者和古修握手以示走好，前者站在稍后面的位置上用本来就弓着的背给古修鞠了一躬。

看来这些人是有了解一些古修的报道事迹的，所以很容易就分辨出了他不过是个助理。但加尔文对这两人的身份猜测一开始就出了一点问题，他还以为那个缩手缩脚的老头是个侍者。

“欢迎两位的到来，我是这家的男主人，吴.素霍。”这老头的英语听上去很不流利，但却没有常见的语法上的问题。

加尔文和古修都回鞠了一躬，两人被引着走向比想象中要小很多的素霍府上。就从前期对接的各种信息来看，加尔文还以为素霍家会有一幢上千平米的大房子呢，结果没想到比自己家在马岛上的房子小多了。

就算考虑到价位的不同，素霍家也远不应该住这样的房子，难不成是因为亚洲人的习惯性节约吗？

带着这个问题的加尔文一直不停地在预估所见到的每一样东西的价值，毕竟曾经也是想成为大盗的人，对好东西还是有一定的品鉴能力的。

然后他就发现，就算以他不算多么高端的审美来说，素霍家的装饰都显得非常没有章法。东西都是好东西，但要么就是真的完全乱搭一气，要么这就只能是加尔文没见过的一种艺术流派了。

一进入客厅，沙发上里面满满当当地坐着十几个人，他们相似的亚洲面孔昭示着自己的身份。这和马达加斯加常见的状况很相似了，在遇到什么大一些事情的时候，都会把整个家族叫来参与。

加尔文现在有点相信维拉德说的，马达加斯加是脱离于亚洲的了。

他和古修一进门就被所有人的目光注视着，加尔文有些不太自在，因为那些眼神中的含义都很复杂，他一时半会儿都无法消化其中传达的意义。

但古修就跟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似的，直接坐在了预留出来的位置上。加尔文也赶紧跟着坐了下去，但给他留下的位置已经很小了，他只能将身体尽量靠前。

“既然两位已经到了，那我们就用美国人的方法做事，不要那些没用的寒暄，直接进入正题吧。”坐在单独的沙发上的一位很有威望的女士发话了，如果没猜错，这大概就是女主人了。

她的脸很干瘪了，但眼球还是圆鼓鼓地瞪着在座的每一个人，像一台不会关闭的监视器。而且她的地位明显比刚才出去接他们的男主人要高许多，几乎所有人都会有意无意地观察她的脸色。

“您好，素霍女士，我是古修。接下来就请您和我们说一说您的诉求。”古修还像模像样地拿出了一个本子一支笔，加尔文惊讶地看着他，他倒不知道古修还有用手记录的习惯。

古修无视加

尔文的表情，他看上去似乎在一本正经地记录着素霍女士说的话。

“我的女儿，瑞秋.素霍，当然你们也可以叫她汉斯夫人之类的，不过我还是喜欢素霍这个姓氏。瑞秋作为一个眼科医生，在缅甸裔移民中算是很有成就的了，当然就算和美国人比，她也绝对不会有任何不能比的方面。”素霍女士的英语就非常流利了，但中间会有很多无伤大雅的小错误。

加尔文还疑心该不是美式英语的特色，但一想，古修说的英语他还是没觉得有什么错误的。看来就是素霍女士的问题了，不过她说得很自信，光看表情不听声音，你会以为是国家总统在演讲。

素霍女士喝了一杯茶，又不紧不慢继续道：“但上周在我女儿死去的前一天，我的继外孙安格尔出了事故，从二楼跌了下去，至今都还在医院里。所以当天晚上，我女婿斯科特就和他的前妻去医院照料安格尔，瑞秋和小叔子亚当两人就回家休息。”

这位女士说得非常冷静，就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般，也许是自己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素霍女士接下来的语气激动了一些。

“第二天早上就是你们都知道的事情，瑞秋的尸体被发现在二楼的阳台上，警察的断定就是自杀。我以前一直以为美国佬警察只是傲慢而已，没想到居然还这么愚蠢！”

既然已经进入不理智的辱骂环节，那么看来有用的叙述阶段已经结束了，古修就将本子放了回去。

“女士，愚蠢与职业无关，愚蠢的人做什么职业都是愚蠢的，总统也不例外。”听完素霍女士的长篇大论后，这是古修唯一做出的回应。“那我去单独询问一下素霍先生，您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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