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公（下三）（1/2）

“一秒开锁，一切都是为了最精致的生活。”

“安学科技出品。”

这是安学的广告。

突然听见别人手机里传出来这么个声音，从舟关了手机页面，看小说的心情也没了。

他低头研究了一下脖子上的那块挂牌，上面还有模有样地写了姓名、工作部门，以及工号。

江天一往他肩上一拍，让他回神。

“你最近太容易走神了。”

从舟并不这么觉得，但他没有反驳。二人等了通报之后就进了大厅，等一会儿之后便有专业人员来引他们上楼，到了五楼的会议厅。

这是从舟第一次来到睿星这家名为工作室实为小型公司的团体，看着眼前忙碌的员工四处走动，恍然有种回到了峪方科技的感觉。

即便，峪方科技已经倒闭了。

江天一忽然把手机塞到从舟面前，上面的通讯界面标注了“玫瑰”，是安学的投资人和三淼的总监。

他们这次来也是受玫瑰之托。

上面的对话很简洁，总共只有时间地点以及一个“OK”，从舟便顺手点开了玫瑰的个人讯息，一眼扫过去，并无发现什么特异点。

“看她的网名。”江天一提醒。

从舟收回游离的神思，凝神看她的网名——“普罗米修斯的挚爱”。

普罗米修斯偷火的故事天下皆知，那簇象征文明开化的火焰，在他们幻师眼中代表的是什么呢？

“难不成她叫潘多拉？”从舟调侃。

“潘多拉诱惑的是普罗米修斯的弟弟。”江天一抽抽嘴角，不理会从舟的故意混淆事实。

说话时，睿星的人到了。

“我想她应该叫忒弥斯身上的蛀虫。”从舟抽空说了最后一句。

江天一若有所思。

睿星过来洽谈的也是一位技术人员，进来的时候面色不善，说是乌云罩顶都不为过。他一开始就极快地说了一句专业名词，从舟没有听清，也不会听懂。

江天一先是不慌不忙地看他，笑道：“安学还不是人均程序员。”

那位程序员脸色更是不善，声音极低地骂了一句没有合作诚意。

从舟二人不是来替安学找回场子的，他们坐在椅子上，未动分毫。

眼见一杯茶水见底，对面的程序员才极其不耐烦地坐了下来，用普通人可以听懂的解释对二人说：“先谈谈最严重的三十七条如何？再利用未闻塔资源？利用他们的尸体吗？还有第四十九款有关用户信息采集的，就算是行业里默认的规则，也有个分寸，你们所要求采集的信息已经超出了合理范围。如果这两条曝光出去……”

说着，眼神忽然阴鸷：“舆论之下，贵司也撑不了多久。”

撑不了多久？

从舟坐正身体，一板一眼道：“核心程序不劳费心，贵司有何疑问？”

“我们现在手上的代码，是峪方那边的，对吗？”

这并不出乎从舟的意料，于是他点头。

程序员忽然又问：“你们是从谁手上拿到的？”

“崇安？”

“峪方？”

“还是那群孩子？！”

程序员忽然激动得从椅子上跳起来，死死瞪着二人，一双黑眼珠就像是随时要瞪出来一般。从舟觉得，自己如果在这个时候回答一个是，对方绝对能够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运气差，刚好遇上一个激进派的。

从舟二人交换一个眼神，江天一便顺口接到：“王友仁，算是贩卖公司机密吧，不过他已经驾鹤西归，要追究也不是我们追究。还有，孟先生，我们是来讨论有关修改内容，无关内容来源，更何况，现在的程序跟裸奔有什么区别？”

对面的程序员犀利的目光忽然从从舟身上移到了江天一身上，他冷笑一声：“脸皮够厚，你们知道你们是在吸谁的血吗？你们知道自己是在吸那群孩子的血吗？！他们是孩子！你们这是毁了他们的前途！”孟先生忽然激动起来，两边守着的保安人员也顾不上这是自己公司的老板，七手八脚地上前拦住他。

眼前的文件上被泼了茶，底下的签名变得模糊不清。

激情之下鲜有理智，一时间，房间里这些人看着二人的目光都变得仇恨。

从舟觉得也差不多是时候说明来意了，只是话未出口，孟先生忽然恶狠狠地看着他们：“十天前峪方的少东家出现在田径会场了吧？”

从舟一愣，这是全运会没有推迟背景下的姜寄北第一次遇险的时间节点。

“真是大快人心，如果我也在现场，我也一定上前去泼一盆洗脚水！”孟平余像是一个诅咒着一切的疯子。

“孟先生！”从舟厉声喝止，“请嘴上积德！”

孟先生看他怒了，像是终于达到了目的一般，他大笑起来，连连道：“这笔生意我不做了！”

目的达到了，但最后一句话让从舟心里堵得慌。

“只要有我孟平余存在的一天，这桩事就不可能成!大不了公布，大家都玩完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孟平余活脱脱是故事里走出来的，只是脾气有些讨人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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