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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章(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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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舟在听到消息的瞬间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他还以为江天一还在打预防针。

等那边没出声之后,他才回过神江天一说了什么。

“你现在在哪儿?”他冷静地问。

“你家楼下。”

他推门出去看,不远处汽车的远光灯被打开,从舟逆着光,只看见江天一的一点轮廓。

青年说稍等,披上一件运动外套就往楼下走。

夏天的夜晚还是有些凉快的,他拖鞋也没换,沉默着往前走,到车旁停下,打开车门,上车。

“你在一个小时前就等在这里了?”从舟问。

江天一的面色是和他如出一辙的苍白、疲惫。

他没有等到回答,江天一也只是沉默着开车,气氛一时有些凝滞。从舟无措的视线四处飘,落到自己右手的浅疤上,这是在动物园那次留下的伤疤,现在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抬抬手,见江天一在观察自己的动作才放下,没话找话:“你的伤好了?”

“差不多。”江天一似乎不愿意多说。

“还是要休息的,大半夜坐车里也不舒服。”

从舟干脆看夜景,没有期待江天一再回他话。

发展总是出乎意料。

“我不睡觉。”

从舟转头看他,窗外的灯光照亮江天一的半张脸,嘴角紧抿的弧度、沉着的双眼,这些都一览无余。

他的表情告诉他,他是认真的,没说谎。

“我不睡长觉,一睡觉,就会做噩梦。”说完,补上一句:“打小这样。”

同住宿舍的这一段时间里,从舟是发现江天一晚睡早起,睡得比他少,却比他精神。但他没想过这个人压根不睡觉的可能。

从舟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接着便听见江天一扯开话题:“你扯东扯西的,为什么?”

他是在问之前为什么要关心他,而不追问姜寄北的事。

想到“姜寄北”三个字,从舟的脸色霎地变黑,不悦道:“别提这件事。”

他很清楚,自己就是在逃避姜寄北自杀这件事。

*

姜寄北吞安眠药自杀,在太阴的协助下,效率比一般自杀事件的处理高得多,等从舟和江天一找到医院负责人的时候,尸体已经进了冰柜。

太平间的负责人员大半夜打着哈欠,有点上火,但看见两人手中的绿本本的时候,火气都被“特殊”俩字滋地浇灭。

他认命地领着俩人往太平间走。

凌晨三四点,地下负二层的温度比从舟想象的还要低,他冷得直搓胳膊,分了心,那种无法排遣的自罪感也消失了不少。

这家医院的太平间他们是第二回来,间隔不超过三个月,却给二人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三个月前,从舟估计连影子都还不能驱使。

三个月后,他已经在幻境中出生入死数次。

“到了。”负责人在右手边第三间停下,用钥匙开门,走到里面打开冰柜,姜寄北那张狰狞的脸呈现在二人的面前。

“他看上去很痛苦?”从舟拧眉问。

“是的,服用过量安眠药后会出现呕吐、胃部烧灼等情况,而此阶段中,他无法醒来。”

吃安眠药自杀听上去是挺“安详”的一种死法,但实际上要比其他死法痛苦得多。

姜寄北身上的呕吐物已经清理干净,嘴角有一点红色粉末的印记,一张脸在灯光下惨白惨白,还冒着丝丝冷气。

“他像是做了个噩梦。”久不出声的江天一忽然评价到。

从舟侧身看他,没有从那张尖锐的脸上看出任何的伤春悲秋,便有些怏怏地收回视线,对工作人员说:“谢谢,辛苦了。”

“不辛苦。”工作人员摇头,将人锁回去,他没想到这俩人会这么快结束这一次调查,但也没想更多的。

江天一和从舟并肩跟在工作人员身后,等上了电梯,从舟才凑近江天一低声说:“他服用的药片检查了没?”

“安眠药?”江天一皱眉,“没有,他精神状态最近是不大好。”

从舟摇头:“他从哪里来的安眠药?疗养院的人没道理轻易被他搞到安眠药。”

安眠药的剂量都是医生规定的,绝对不会多给。

而疗养院里也没听到药柜失窃的情况,那么这些安眠药又是哪里来的?

“还有,我觉得他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去寻死,先前他刺杀我时你也正好撞上。他的性格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那种,既然他准备杀我,便是要得手或分出个胜负。那么,又是什么东西让他放弃杀我,转而自杀?”

听到这里,江天一不由转头看了眼青年,之间青年一张脸毫无血色,上下嘴唇咬的死紧,看似坚定的目光中充斥着疯狂和混沌。

这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还有,他死前一段时间我就在怀疑,他的情绪变化为什么会那么大,就像是个随时要爆炸的火/药桶……”

他没说完,只觉得自己大脑在飞速运转时,猝不及防用防水布包住、随意蹂躏。所有的思绪,啪地,全部断了,失去理智的他差点没有吼出来。

江天一按住了他的头,安慰性地抚摸几下,但并未起到什么效果。另一只手捏住他的嘴,被反抗了。

最后见怀柔无效,气得用冰冷的目光扎他,扎得青年直接失去发火的勇气。

“冷静,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受。”江天一压着声音在青年耳边说。

从舟耳尖上痒丝丝的,不悦地挣开,憋着气瞪他。

实际上,青年觉得自己很冷静。

江天一没有读懂他眼神的意思,和工作人员告别后拉他去了停车场取车,将人塞进副驾驶座后强硬地给他系上安全带,然后才坐进驾驶座。

江天一回瞪一眼:“我想你应该还没愚蠢到抢方向盘的地步。”

从舟蠢蠢欲动的反抗之心被无情按下,扭过头、闭着嘴不说话。

完全是一副小孩子生闷气的表现。

江天一哭笑不得,启动汽车,缓缓驶出停车场,等车速稳定后才开口:“他失眠挺多的,安眠药也不管用。不过现在看来,是他藏下了一段时间的安眠药更有可能,后来换了个盯得更严的护士,就藏不起来了。”

生气的青年微微侧头,听江天一解释。

像是一只刺猬不情不愿地露出一点肚皮。

“不过这一段时间的药致死是够了,但能不能致死就是个薛定谔状态,所以你怀疑其他东西致死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从舟听见这句话得了奖励似地扬起嘴角,但想到自己还在生气,很快又抹平。

江天一看着马路,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么一个小动作。他口头的分析还在继续:“你说的药如果是他治疗抑郁症的药,倒是有可能。他的药,经手的人不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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