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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徐(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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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小男孩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故事。

人是故事中的人,是英雄,亦或是被拯救的人,也有坏人,但每一个心灵演绎的英雄故事中,都有那么一个不变的套路——拯救与被拯救。

2014年,安平江县。

安平江只是一个小县城,就算是在夜晚可撸串的华国,夜晚也还是有几分令人望而却步的。

这里不是大城市,没有灯红酒绿,并不适合流浪的无业人员。

但有些东西始终是不变的,只要有人,它便存在。

在夜晚降临后,黑暗之中所有的东西都会被放大,呼吸、心跳、嗅觉、触觉,还有与之相关的欲望。

小乞丐在四处逃窜。

离家很久的小乞丐在躲避着以前从未见过的丑陋与黑暗,也在逃避着为了这些丑陋黑暗而兴奋的自己。

他跌跌撞撞,额头被磕青,下巴被磕破,还有膝盖上的沙石磨得鲜嫩的皮肤生了一层厚厚的痂。

巷子外面小混混的叫喊声一道高过一道,他们的愤怒跌破了极限,叫嚣着一定要给这个小乞丐一点颜色看看,看看什么叫做得寸进尺的下场!

杀戮?

愤怒!

小乞丐缩了缩脖子,骨头都发出嘎吱的响声——他因为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喝过干净的水,吃过干净的东西,反正不是从收容所逃出来之后。在从收容所逃出来之前,他还以为逃出来就可以见到师父,逃出来就可以回到山上。

他抢了混混的吃的,按照师父说的,一定要给人家道歉,但是他真的不想去道歉,那些人拿着木板和带钉子的木条,那样子,就是要把他杀死,像是后山的那些野兔和鸟雀向天空敞开自己鲜红的肚子一样。

那是死亡。

和鲜血带来的兴奋。

“找到他了!”

沉重的呼吸声逼近,疼痛迫使他折弯为练武准备的膝盖。

“可算找到了!臭小子,给你吃的你还不感恩,还抢?老子发次善心容易吗?!”

有光晃到孩子的眼睛上,他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的破衣烂衫被对方提起来。

晃眼的光像是后山的雪一样,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还是那样扎眼。

白雪会说谎,会掩盖事实,但白雪也是最赤诚地袒露一切的存在。

及武师叔的少林棍出现在小孩的幻觉之中,小乞丐觉得自己像是梦中和及武师叔一样的英雄,可以站在干净的白雪之上用那虎虎生风的少林棍打退欺负小鸟小兔的人——直到温热的血浆溅在他的脸上,师父擦着他的脸叹息:“成雪,你这样,又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呢?”

不是的,师父。

不是的,师父……

不是的……

及武师叔是不是这样才不要我的?

因为我……

为鲜血感到兴奋?

小乞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女人的尖叫刺破他意识中最后一丝清明,接着在完全失去控制之前,他听见巷口有男人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和有些粗砺的骂街声。那个男人骂了一句“日/你/奶奶/个/腿儿”。

成雪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在干净整洁的医院,他以前生病的时候被师父背着来过,不过这里显然要比上次去的好很多。

护士姐姐看见他醒来,过来烫了烫他的额头,问了很多,但他只是摇头,因为他什么都不想承认,承认了可能会被抓回收容所和疯子待在一起,直到有一天被孤儿院带走,去和整天随地大小便的三四岁小孩在一起待着。

护士看他一脸懵懂的样子,

叹了一口气,转身对同事说到:“我推他去做个检查,麻烦你去准备一些粥,这孩子太久没吃东西,一吃就是啤酒和烧烤,坏了胃以后可有罪受。”

同事张了张嘴,想说这孩子有没有未来还是个未知数,但转眼看见孩子的脸上一片空白,还是心软了:“我去,你等一会儿。”

忙完一切后,护士端着吃了没多少的粥退出病房,那个据说是把孩子救出来的好心人背着一大袋破烂在前台和人解释自己的身份,他看上去五六十岁的样子,穿得也不比那个孩子好多少,嘴里还不住嘟囔:“早上去路边摊收最多,我这个时候不离开还什么时候离开?我还吃不吃饭?我又不是不关心他……”

护士忍不住笑了一声,上去对值班的同事说:“是他没错,我昨天见过。”

“那东西得留在外头,把病菌带进去怎么办?”值班的同事还是寸步不让,而老男人也不依:“给别人拿走了怎么办?”

“谁要你那些破烂?!”

“谁不要了?可宝贝着呢!你别看老子穿这样,老子一个月挣的钱比你的工资还多!”

护士哭笑不得,最后好说歹说让人把东西留在了柜台下面,同事还嫌弃地踢了踢,遭了老男人一个白眼。

“登记!”同事撒气似地把登记本推过去,男人接过来,在上面随手写下一个名字,护士探头去看,工工整整、漂漂亮亮的三个字,是个有文化的人,却流落到捡废品的地步?

还有这名字,虽然也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却也是真的好听——徐明牛。

咀嚼着都特别有味道。

*

回忆起当年被老男人刚捡到的时候,泪水印湿了眼眶,温热得她差点以为自己将眼睛泡进了热水里。

但此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林成雪将自己的身体弯曲到最大限度,尽可能将自己完全笼罩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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