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面目观察一百一十九（1/2）

手冢的呼吸比平时要更深一些。

她发现这一点，是在和对方一起去家政课料理教室的路上。对方听她问了句“怎么了？”后，侧过一边的脚踝，露出裤管原本遮住了的绑带。

楠不由得歪过身子往他的脚边看去。

“这是什么？”

“负重训练，”手冢说，“按照乾的计划，以这样的方式来强化腿部肌肉。”

“我还以为他会有些消沉，原来现在正在兼任教练的工作吗？”

楠回想起自己被那一小口特质饮料弄到失眠的惨状，突然有了深深的担忧。

“没关系吗？”

“嗯？”手冢顿了顿，“他一直有在钻研营养健身相关的知识，也得到了龙崎教练的认可。”

“......这样啊。”

她点点头。

即使早就知道对方并非以半吊子的心态备战全国大赛，但网球部训练如此规范，还是令楠有些吃惊。

正走着神的时候，她忽得听见手冢又说：“我被评价击球的时候‘表情僵硬’。”

“哈哈哈哈哈哈......”

大脑没有完成思考楠就已经喷笑了出来。

她捂住脸，想要压低声音却连身体也跟着颤抖个不停，直到扶着墙边站住才终于喘上了气。

“......有这么好笑吗？”

手冢的脸板了起来。

“因为、你——”

楠很少被这样戳中笑点，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仅仅是手冢的一个表情就让她觉得这样有趣，想要绷紧嘴角却更加夸张地咧了开去。

“表情、僵硬......呼呼呼......”

变成了奇怪的笑声。

她缩起身子，笑了好久才伸出手去擦快要流出来的眼泪，却猝不及防和手冢的指尖碰在了一起。

带着体温的指节顿了一下，将她的轻轻隔在了外边。

“......”

楠睁眼，看见至近距离内对方的手指更近了一些。再抬眼去看手冢时，她发现对方也正望着自己的眼睛，一边的眉挑起，脸上带着纵容意味的无奈。

未褪尽的笑意留在脸上，想要发出声音的时候，那根手指从自己的眼底拂过。

小片的水汽在皮肤上蔓延开，带着轻微的凉意，刮在眼尾。

她颤抖了一下。

“手、”

“抱歉，我没有带纸巾。”

说着又抬手擦掉了楠左眼渗出来的眼泪。

也是会和正常人一样流泪的啊。手冢想。

摩挲着手指，那一点细微的湿气便很快蒸发了。

“......”

楠愣愣地追着那只手垂下头去。

过了几秒她才再次抬起，看向手冢的两眼随着眉一同皱着。后者迎上她的目光，歪了下头。

“怎么了，会痛吗？”

“......不......”

对上那张显得格外无辜的脸，她欲言又止好几次才说出一句“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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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无从发泄的混乱让楠好像被什么东西噎住食道了一样难受，就连切洋葱的时候都格外用力。

一旁的罪魁祸首正在准备调料和肉，看着她咚咚咚地快刀下去，不由得说：“我来吧？”

“很快就好。”

她头也不抬，把砧板上的洋葱丁装到碗里。

每次遇到这种两人一组的授课内容时，楠就被自动认定为了手冢的搭档：她与其他人都不够熟络，做那种舍近求远的事便显得过于刻意，她试过一次，但在转向其他人试图搭话的时候就被手冢叫住了。

并不是对这样的结果有什么意见，自己还是很愿意和他协作的，只是就像以前对网球部众人抱怨过的那样，和手冢待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不要说周围的人会误解，就连楠自己也时常觉得距离过近了。

所以他才会突然做出伸手给她擦眼泪那样的事。

回想起来，先前被手冢碰到的眼角好像又有点发痒，她抬了下手，却一下子上面残留的洋葱汁熏出了眼泪。

“唔啊......”

“别动。”

手冢立刻阻止了她下意识去揉的动作，拉过她的手去冲洗。

她紧闭着眼，感觉到对方的手指托着自己的，和水流一起蹭到指缝里面。看不见东西的感觉很是让人苦恼，楠一下一下地快速眨着眼，却不能完全睁开，反而每接触到空气就涌出更多眼泪来。

循着手冢呼吸的声音，她扭头。

“眼睛。”没头没尾地说。

对方回道：“先洗手，我去拿纸巾——别乱擦。”

说着又把楠抬起来想蹭眼睛的肩膀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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