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面目观察一百二十二(1/2)
青学的对手是以3:2挺入半决赛的水之渊,“拆散”了越前与桃城的胡闹组合,为首的大石菊丸两人6:0稳稳拿下第一场,之后不二与河村的配合也顺利取胜。
接下来就是。
单打三号,处于五场团体赛正中的第一场单打,无论是一举定下三胜或是逆风翻盘,这样的位置都至关重要。又或许是多少需要排除有心人对他状态的疑虑,才会把通常作为单打一号的手冢安排在这个位置。
——手冢。
结束上一段录像的空档,将视线从相机镜头后抬起,看着对方从场边的座椅起身的瞬间,她下意识低喃。
就在下一刻。
手冢侧过脸来。
楠怔了一下。
自己没有叫出声,舌尖只是在上颌点了一下,含糊的气音甚至没有经过声带的振动,她很确定这一点。
然而那双褐色的眼睛已经转了过来,他宁静地投来一瞥,在视线确实地交汇后,又稍稍抬起下颌。
不是像迹部会做的那种看上去很傲慢的昂首,即使做出这样的动作时手冢也是矜持的,只会让人觉得从容又沉稳。
楠愣愣地看着。
一秒,甚至或许更短,对方彻底转回身去。
他只是为了像这样看自己一眼才扭过头来的。
这样的认知轰然撞进脑袋里的时候,楠同时感到了无法言明的悸动,心脏剧烈顿跳,有什么发痒的东西从那里一路挤压,直到她冲口而出。
“手冢。”
那个蓝白的背影一顿。
不对,自己不是想叫住他。
楠突然慌乱起来,急匆匆又提声添了一句。
“——加油。”
背对着她,手冢握着球拍的手轻轻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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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真好啊,楠。手冢赢了哦。”
不二的声音从前面一些的上方传来。
混在众人纯粹善意调侃的细细笑声里,他接着说。
“状态绝佳,多亏了你给他加油呢。”
顺利进入决赛,青学所有人的心情都轻松愉快。
除了楠。
“我知道是自己小题大做......别笑话我了。”
“哈哈哈哈哈。”
对方轻声,但又直接毫不留情地笑了出来,一边笑,还一点歉意也没有地说着:“抱歉、抱歉。”
“不二——”
楠拖长了声音。
“诶,又在奇怪的事情上闹别扭了,”菊丸“诶唷”一下坐在了长椅另一头,扭头对她说,“有什么关系嘛,手冢肯定也很高兴的。”
“是啊是啊。”
其他几人这么附和着,就连从另一个赛场赶回来的乾在听他们复述一遍后也似笑非笑着哼了一声。
她还听见离得稍远一些的地方传来越前的声音:“还差得远呢(まだまだだね)。”
嗯,也是。
如果连这样一边倒的胜负也需要喊加油,是够拉低他水准的......
又被迫回忆一遍,楠不堪重负,用手盖住额头。
她当然也为青学的胜利开心,只是他们这样一遍遍地调侃,只是更加让她为自己先前的举动谜一样地羞耻起来。
坐在那头也不抬,满脑子都是对代表青学去登记处签名的手冢的控诉。
上场就上场好了,为什么要刻意回头看一眼?
好像是去赴什么决战那样“正式”,害得她还以为是有什么深意......结果还不是轻松取胜,根本就和在学校里打分组赛的时候没有两样。
这时又有一双运动鞋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像是困惑于她现在奇异的状态,鞋的主人顿了一下。
“怎么了,楠,”手冢问,“哪里不舒服吗?”
“没什么。”
她只好坐起来一点,嘟囔着回道。
“......”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
楠几乎都能想象出手冢垂头朝她歪歪脑袋的样子,那样无辜的表情放在他脸上总是倒错地给人带来格外可爱的感觉。
......太强又不是他的错,哪有因为这种事而发牢骚的道理。
是自己应该更努力地去了解他才对。
这样念头跳了出来,并很快被楠所接受。
她确实对手冢的这一面知之甚少。
楠原本从来没有想过要多在意对方打网球时的样子。
因为手冢就是手冢,他向来从容沉稳,也不遮遮掩掩,所以无论是在面对自己还是其他时候都应该是一样的。
就只是......手冢。
然而随着她旁观青学的比赛时,这样的想法却逐渐改变了。
当手冢站在球场上,他的对手,甚至他本身对于楠而言都太过陌生,以至于原本以为足够的那些理解与默契都一下子发生了偏差。
作为对手与手冢相处是怎样的?
仅仅一次,在将棋道场被对方以饱含战意的目光凝视时,她感受过那样的战栗。
那时的手冢是激昂的,冷静的面庞只是利剑的鞘,那双眼中燃着光,只是动一下都会让人为他倾倒。
可是在那之后手冢对她的态度软化太多,就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了。虽然偶尔被对方紧紧注视的时候她也会感到些许压迫,但那又和它不太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居然还有些遗憾。
难道自己是什么受虐狂吗?她苦笑着想。
明明不是多有胜负欲的人。
从网球部的其他人眼中,从他的对手眼中,手冢与自己一直注视的那个样子是不同的。
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楠知道自己应该坦然接受。
她也明白,自己想要的也不是和他竞争,纯粹只是因为贪得无厌而已。
只是因为已经从手冢那里得到了温柔的对待,所以也想体验一下与他并肩作战,或是针锋相对的感觉。
贪得无厌,贪得无厌。
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奢侈的人了?
这样的认识逐渐发酵,变成沉闷的酸楚憋在心里。
楠清楚地知道对朋友抱有这样近似独占欲的想法是不正当的:只是因为手冢有她不够了解的那一面、自己又恰好完全在这方面插不上话,就觉得是被对方抛下了也未免太过矫情脆弱。
没有人能够完全认识、理解另一个人,凡事都这样计较下去就没有止尽了。
她的理智这么说着,感性的一面却一点点积压,在她耳边细声念叨。
——想要看着他,更多更多。
她叹了口气,抬起头说:“恭喜。”
手冢垂着头,他的影子落下来,斜擦着盖住楠的半张脸。
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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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原本以为,青学已经成功挺进地区预赛的决赛,保住参加东京都大会的名额后,至少会采取更加保守的战术策略。
然而她还是小看了他们身为运动员的求胜心,亦或者是她小看了比赛本身,在青学众人眼中,团队赛没有一场是可以轻易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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