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面目观察一百五十四（1/2）

“明知道我会有什么反应，还故意那么做——根本就是‘愉快犯’嘛。”

“那只是他表示亲昵的方式......？男孩子嘛，就是那种......”

龙崎堇说着，自己都迟疑起来。

就算对方从年龄上来说确实能算是“青春期的男孩子”，但手冢这样的人，真的会有“喜欢她就要欺负她”这样幼稚可笑的想法吗？

——“那个”手冢？

“我又不喜欢那种‘亲昵’。”

“诶，楠前辈讨厌手冢前辈吗？”

“只是讨厌肢体接触而已。手冢......”

楠思考了一会儿。

“......”

水蒸气凝在石壁上又滑进池里的声音清晰可闻，屏障的另一边，看向手冢的一道道目光依旧有些凝滞。

“有喜欢的地方，也有讨厌的地方。”

她答道。

手冢看到几人同时无声地舒了口气。

沉默被隔壁的人们打破后，网球部众人的表情从刚才齐刷刷的呆滞发生了各异的改变。不二的微笑变得有些松动，而有的人还停留在古怪的气氛中，越前和一年级的同伴们混在一起，从刚才开始就随着女生们的交谈声缓缓向热汤里沉去。

“前辈好敷衍哦，那不是当然的嘛。”

“本来就是这样的。”

楠说。

“不说手冢了，我们换一个话题吧。”

“诶——不要嘛~”

小坂田撒娇道：“那，那——前辈讨厌手冢前辈哪里啊？”

“......这种话题很有趣吗？”

她的语气很平和，只是纯粹地发问，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两个女生对视一眼，就连龙崎堇也挑起了眉，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

她们重重点头：“有趣！”

“说嘛~楠前辈~人家好想听......”

手冢听着那甜腻的声音，深深皱起了眉。

就不能问问喜欢他哪里吗？还有，那种撒娇的语气也太刻意了，为什么她偏偏就吃这一套？

——无法理解。

楠无情的发言戳得他千疮百孔，很会引导话题的后辈又开始给她递刀子，手冢下意识想扶眼镜，却摸空了。

果然，那一头“偏偏就吃这一套”的楠真的开始思考了起来。

她并不排斥和别人谈论手冢的事，只是不喜欢被人一口咬定和他有什么暧昧的关系。面对爱撒娇的后辈们时那种奇异的纵容心又开始作祟，她想了一会儿，说。

“你们不觉得，他有的时候很有压迫感吗？”

“那不是一直都有的吗？”

“我是指......偶尔遇到不能顺他的意的事，他就——”

“生起气来很可怕的意思？”

“嗯？”

楠顿了顿。

“......嘛，他生气的时候确实很吓人。”

说完楠转念一想：自己这么说，好像会惹得手冢风评被害。

她只是想说对方偶尔会以那样带有压迫感的眼神让她妥协，却好像不小心把他描述成了什么暴躁易怒的人，楠感到有些对不起手冢，正想开口替对方挽回一点名誉时，另外两人却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不愧是手冢前辈，就算是对楠前辈也这么严厉呀。”

“......”

该说不愧是“德高望重”的手冢吗，就连一年级生们也下意识将他偶尔过度的压迫力视为威严的一部分，好像都不怀疑他有什么道德上的缺陷。

楠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有纠正对方跑偏了的理解力，而是放弃地应和道。

“......是啊。”

手冢的眉愈皱愈紧。

他？严格？

——对楠？

如果说是一年级时的她，说出这样的话还能算是情有可原。但自己明明从很久以前就对楠降低了要求，不逼迫她去做超出能力范围的事，甚至对她翘课去保健室睡觉的行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下午的时候，手冢前辈明明那么温柔。”

“所以才说那是在捉弄人啊，”她瞥向了一边，“一般人怎么可能会接受那种要求？”

好像真的要和人接吻一样，然后只是亲了脸颊？

——除了捉弄她之外，别无他想。

楠半阖着眼，抿了抿唇。

“他又不喜欢我。”

两人只觉得被堵了一下。

“手冢前辈他——”

“手冢他会喜欢的肯定不是我这样的人。”

楠说。

“......诶？”

这样肯定的语气令所有人都怔住了，乾缓缓偏头，看着手冢紧绷起来的侧脸。

原本尚且带有一丝放松的神态从对方的脸上消失了，他直视前方，皱起的眉下是一双平静到反而令人觉得锐利的眼睛，好像能够穿透空间，看到身后屏障另一头的人一样。

深深地注视。

“......手冢前辈有说过，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吗？”

“没有，我和他又不会谈论恋爱话题。”

“那怎么能确定——”

楠回答得和刚才一样干脆：“以前有人向他告白的时候，他还说‘我没有时间考虑这种事’。他看上去就对恋爱什么的没有兴趣，不会这么轻易喜欢上别人吧。”

那确实是自家部长会说出来的话。

龙崎堇想起手冢那张面孔，轻轻咳了一声。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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