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卷二 四（1/2）

长安是个倔脾气的孩子，比尚盈盈还小一岁，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是在他的心里，尚盈盈的眼眸比星星还亮。长安不知道柳依约的女儿身，只道尚盈盈对她十分关切，心里妒忌得发焦。但是卢一峰将事情的前后都告诉了长安，他知道柳依约救了自己一命，何况长安面对柳依约的风采每每自惭形秽，因此一路都只是倔着脾气生闷气，柳依约也不去管他。

这日柳依约与长安二人将晚投店，店中客满，远近又只此一间，主仆只得合住。柳依约在灯下读书，一转念想起给尚盈盈的囊萤之灯，不禁会心微笑。长安走这一路都不说话，也实在闷得极了，忍不住搭话道：“从前见几位寨主们读书，都是紧皱着眉头，仿佛被石头硌了牙，公子你倒真是与众不同。”

柳依约不禁失笑，想了一会，道：“这世上能从书中读出乐趣的人不在少数，只是你见的读书人不多罢了。不过你有句话说的不错，这世人都是与众不同的，既有不爱看书、生性粗豪的人，壮铁琶之声；也有手不释卷、提笔有神的人，奏雅颂之曲；当然，这世上最多的是两样都无法做到极致的人。”

长安伶俐，一脸不屑道：“公子的意思是，你是将读书写字这回事做到极致的人咯？”

“当然不，一个人一辈子只想着一件事情，总不会差的，可那没什么意思。”顿了顿，柳依约又道：“但是说到自夸，的确未曾遇到与某比肩之人。”

长安一时语塞。他常跟在尚盈盈身边听她念叨那些戏文，都是书生小姐的爱情故事，可从没哪个故事里的书生是这般厚脸皮。

这时候隔间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

柳依约眼皮微抬，没有作声。长安小步溜到墙边，听到咳嗽声断续传来，不久又有哭声。他张了张嘴要对柳依约说什么，终于讪讪没有出声。

又是一阵极响的咳嗽。长安坐不住了，推门去了隔壁，柳依约始终不曾抬头，也不曾加以制止。过不多久，长安回来，见柳依约还是稳坐读书，忍不住自行开口：“隔壁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带着她四岁的小孙女。老太太病得不轻，刚刚都咳出血来了，真是可怜。”

柳依约头也不抬，道：“你只问到了这么多？”

“就这么多啊。这还不够可怜吗？一老一小，孤零零的。”

“你焉知这二人不是因为家中男子杀人放火才沦落成孤儿寡妇的？”

“我…这怎么会呢。若是杀人放火的强盗之家，怎么生得出那么可爱的女孩子？那老婆婆也和善极了，自己咳得直不起腰，还是很客气地跟我说话，给我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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