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突然长出,纠缠的曲线(2)(1/2)
回到医院才8点。
肖长业去上班了,给肖洱打了电话询问情况,接着说,今天晚上沈珺如就该回来了,她会来医院陪床。还让她自己在医院乖乖看书,不要着急。
这边刚放下电话,沈珺如掐着点似的,又打过来一通。
两人说的内容差不多,不外乎“你自己看看书”之类的话。家长的世界里,学生唯一需要做的,可能只有读书吧。
等她终于结束全部通话,又有人造访了。
肖洱听见病房门被人轻叩三声。
“进来吧。”
有人推门而入。
肖洱抬头,目光微愕。
来人是杨成恭。他的手里拎着一篮水果,而且是那种医院附近水果店包装好的一篮。
规规矩矩,有礼有节。
不像聂铠……肖洱下意识地看了床头柜上那个空奶茶杯一眼。
“听说你被烫伤了,我来看看你。”杨成恭说,“医生怎么说?有没有忌口或是需要注意的事情?”
听说?杨成恭什么时候关心这种事情了?
“没什么大事,一点小伤。”肖洱对着杨成恭,也不自觉地客气起来。
杨成恭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肖洱抬眼看他。
杨成恭接着说:“如果你担心因为这个耽误学习,我可以帮你抄写笔记。”
“不会耽误课程,我明天会去上课。”
“你的腿……”
“有人送我。”
杨成恭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最后却只是说:“那,就好。”
相对无言。
“我一会儿还有数学辅导课,先走了。”他从进来到现在,连坐都没坐,似乎很匆忙的样子,说,“明天见。”
“再见。”
他走了,说了几句客套话,就留下一篮水果。真是个怪人。肖洱暗想。
巧的是,前脚杨成恭刚走,后脚聂铠就脸色臭臭地走了进来。
他手里提着一只保温桶,往床头一放,闷声说:“早安。”
听声音,似乎是感冒了。
肖洱见他套着一件敞怀的藏青色羽绒服,里面是一件白卫衣,脖子连着一大片锁骨都露在外头。
她说:“外面不冷吗?”
他闷声闷气地回答:“还好。”
“这是什么?”
“给你带的早饭。”
“我不饿。”
“噢。”
少年闷不作声,像霜打了的茄子。
这大早上的,事情真是一波接一波。
肖洱耐着性子问聂铠:“里头是什么?”
聂铠道:“你又不吃。”
肖洱说:“好吃的话,我就吃。”
聂铠吸了吸鼻子,站起来拧开保温桶,一股浓稠的咸腻肉香飘了出来。
“这是我一大早起来,对着食谱,足足熬了……”少年带着一点骄矜的声音别别扭扭地传来。
肖洱被这股极其突然的猛烈味道一阵刺激,一时受不住,忽地弯腰,伏在床边吐了出来。
聂铠:“……”
帮她收拾好屋里的污渍,少年的脸又黑了一层,把保温桶发配到墙角去了。可回过身,看到面色泛白的肖洱难受地按着胃靠在床上,他又心疼,于是倒了温水递过去:“我不知道你对那个味道过敏。”
不是过敏,是吃撑积食了……肖洱吐得没力气说话,就着聂铠的手喝了几口水。她嘴里难受,指了指果篮:“帮我拿一个苹果。”
聂铠眼里的不爽更甚。他刚刚来的时候看见杨成恭了,这篮水果肯定是那家伙送的!聂铠不情不愿地拿出苹果,肖洱从抽屉取出水果刀来削。
“我来吧。”他接过去,一声不响地对着垃圾篓削苹果。
于是,肖洱眼睁睁看着鹅蛋大小的苹果,在他手里过了一圈后,变成了鸡蛋大小。
简直惨不忍睹。
尽管是这样,肖洱还是分了一半给他,到手的苹果又变成鹌鹑蛋大小了。
聂铠嫌弃地瞅两眼,一**进嘴里。
“有点酸。”他评价道。
“是有点酸。”
听她这么说,聂铠心里好受一点。
一番折腾,肖洱昏昏欲睡。
聂铠说:“我新创作了一首歌,你听不听?”
肖洱说:“你唱吧。”
聂铠问:“你不问歌名吗?”
“嗯?”
“《钥匙》。”他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保证好听。”
说完,他调出一个手机软件,钢琴琴键跃然于屏幕之上。他按了几下,手机发出流畅的钢琴音。
“条件简陋,效果不太好。”他说,“不过我能唱得很好听。”
他对待自己有把握的事物,总是自信而快乐。比如音乐,比如篮球。可对待自己毫无把握的事物,却谨慎而敏感。比如,肖洱。
冬日的阳光懒洋洋地落进屋里,雪后初晴,天空干净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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