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情浅缘深,一辈子怨偶(3)(1/2)
陶婉舒了口气。
可她没想到,下一秒,聂铠就贴上来。
聂铠比她高很多,往跟前一站,手搭在她头顶的灯柱上,连灯光都遮了个完全。她连呼吸都忘了,一眨也不眨地抬头呆望着他。
“我就请你吃顿夜宵而已,干吗……对我这么好?”
他说话的时候,一点一点地低下头来。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嘴唇已经来到了陶婉的耳边。
“嗯?”
最后这一声,陶婉差点听得腿发软。
“我、我……”她语难成句,说不出完整的话。
两个人的姿势实在太过于暧昧,以至陶婉下意识认为,聂铠就要吻上来了。
最后,他却撤了回去。
陶婉大口呼吸,脸憋得通红,神色不定地仰头看他。
“两张票不是吗?一起去看吧,到时候我去接你。”聂铠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来,递给她,“电话号码。”
陶婉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极了,可又实实在在地发生着。她脑中混乱,只能按照他吩咐的,把自己的电话号码输进去。
“走吧,去喝酒。”聂铠拿回手机,笑笑,“会喝吗?”
“嗯,会一点。”
“别担心,醉了我送你回去。”
陶婉心神一荡,按捺住心头的悸动,跟着聂铠回了酒吧。
结果陶婉没事,聂铠却喝了个酩酊大醉。
“真乱来,谁灌都喝。”程阳挥手,帮他喝退剩下来敬酒的人,“差不多行了,东子,你招呼招呼。”
“嘿哟,来嘞!你们别光灌我们寿星啊,他那嗓子值钱得很。来来来,小爷我奉陪到底。”
聂铠确实乱来,十多种洋酒、啤酒一起混着喝,不醉才怪。
陶婉陪在他身边,给他倒了点温水喂到嘴边。
“聂铠,喝点水啊,慢点啊。”
聂铠就着她的手,喝进去一些。
可之前喝的都是冰酒,温水下了肚,这么一刺激,胃又受不了了。他神智还算清醒,难受劲一上来,晓得自己会吐,马上大步往洗手间跑。
搜肠刮肚地吐完一通,聂铠眼冒金星。漱了口又用冷水抹了把脸,缓了好久他才走出洗手间。
陶婉就等在外面,神色担忧地看他。
“还好吗你?”
聂铠不走了。
“聂铠?”陶婉伸手在他眼前晃晃。
“过来,让我抱抱。”
聂铠半倚在洗手间外的洗手台边,伸手,说道。
灯光自他的头顶打下来,他长而密的睫毛上有水珠,亮晶晶的。
陶婉的心彻底软下来,她几步走过去,抱住了聂铠的身子。比想象中要瘦,却很有力量,抱着很踏实。
聂铠任她抱着,抬手轻轻捻着她的耳朵。
“什么时候打的耳洞?”
耳垂上的耳钉硌了他的手,聂铠问道。
陶婉小声说:“没多久呢。”
“疼吗?”
她点点头:“刚开始有一点,后来就不疼了。”
他的大手绕到她脑后,低声说:“没关系,亲亲就不疼了。”
跟着,吻就落下来。
陶婉脑子一蒙,却仍然仰头去承接他的亲吻。
他很会接吻,而她是个新手,没几下,陶婉就无法呼吸了,脑子一片空白,心脏超负荷地跳动。
她被他轻而易举地推到阴影里的墙壁上。聂铠的手从衣摆下面一路摸上来,伸到她背后去解内衣扣。等到他的手覆在她胸口时,陶婉受不了地轻呼:“啊……不要。”
听见她的声音,聂铠的动作骤然停下,他分辨着她的情绪。
陶婉面色绯红,身体也微微发烫,怯生生地回望他。
女孩子在这种时候,总是矜持的不是吗?
聂铠却迟迟没有动作,他贴着她,隔了很久很久,才说:“陶婉?”
“嗯?”
聂铠抬手,狠狠揉了把脸。手在墙壁上一撑,他猝然离去。似乎是因为酒醉,他脚步有一点打飘,跌跌撞撞地扶着墙走开去。
他往外跑,程阳和汪玉东见了,都想拦着。
“唉唉,我说少爷、寿星公,你往哪儿去啊?”
“别管我。”
他说着,挥开几人的手,健步如飞,冲了出去。
……
巷子里很黑,聂铠摸索着走进楼洞。
从6月底退租那一天起,他再也没来过这里。可他今天神志不清,反倒熟门熟路地找了回来。
301,301。
聂铠站在房门口,因为酒醉而有些发红的眼睛紧紧盯着门牌号。
脑子里一片混沌,他无法思考其他。
可恍惚间,好像又明白过来什么。
他再也不可能回去301了。
退租了,屋子是别人的。不属于他,只属于某段让人不堪回首的回忆。
聂铠的头抵在房门上,慢慢半蹲下去。
他想起屋子里的一桌一椅,想起厨房流理台,又想起卧室的床和窗帘……最后,他终于想起一个人的名字来,心里起了恨意,拳头也一点一点攥紧。
“肖洱,肖洱!”
他发了狠地怒吼,拳头砸在门框上,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
门框上有突出的木刺,很快就划破他的手,流出血来。
肉体这么脆弱,只消几个动作,就能受到伤害。
比之更甚的是心,几句话就做得到。
聂铠砸到第五下,房门突然开了。
屋里的灯光和走廊不同,走廊的昏黄,屋里的明亮。
聂铠记得当时客厅灯泡坏了,肖洱买了节能灯来让他换上。
他站在桌子上,仰着头换灯泡,有点不满地问她:“为什么要换这种冷光灯?我喜欢偏黄色系的灯,有温馨的感觉。”
她在下面说:“那个看书伤眼睛,等你考完试了咱们就换回来。”
可现在也没有换回来。
聂铠的思绪沉浸在回忆里,半晌晃过神来,依稀看见眼前站着的人。
瘦而清减,一双深潭般的眼睛,笔直地看过来。
肖洱听见有人砸门,叫自己的名字。
没料到真的是聂铠。
“聂铠,生日快乐。”
她有些愣神,站了许久,也看了他许久,才轻声说。
像做梦一样。
聂铠发现自己认识肖洱以后,常常会有这样的感觉。
他以为自己早已经见识过她的冷漠和疯狂,却一次又一次觉得自己还不够了解她的冷漠和疯狂。
他搬走了,她却把房子租了回来。
如果他今天没有来,他将永远不会知道她把房子租了回来。
聂铠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推开她,闯进了屋里。
所有的陈设还和以往一样,他的目光被餐桌吸引。
餐桌上放着一只蛋糕,两副餐具。
肖洱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蛋糕还没有切,你要吃吗?”
聂铠站在客厅当中,听着她平静无波的声音,脑中千万思绪纠缠在一起。
头疼着,他抬手去揉。
想不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
“手怎么了?”
肖洱看见他手上的新伤,马上明白过来,这是刚才那阵响动的代价。
她从厨房拿了干净毛巾过来给他擦拭,语气淡淡的:“以后如果生气,用脚踹,别用拳头砸。”
聂铠挥开她,指着桌上的蛋糕:“肖洱,你什么意思?”
“你今天过生日。”
“我问你,你准备这些是什么意思?!我过生日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做这些给谁看?”
肖洱本来就白,在冷光灯下,更显得脸色煞白。
“你不是来了吗?”
准备这些的时候,她确实没想很多。
可他来了,这一切就在一瞬间变了味。
“你在这儿等着我呢?肖洱,你是不是觉得我忘不了你?你是不是觉得,论玩心眼,我根本什么也算不上?你是不是觉得,你随随便便设下一个套,我就会颠颠地钻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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