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奏曲（1/2）

火车站下方的停车场。

李言一个人坐在车内，看着时间逐渐向预定时间接近，她双手随意的搭在方向盘上，手指无意识的轻敲着。

清灵的电话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小五，李言接通，把手机放在耳边。

“言言~她们到了没？”小五特有的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

李言嘴角露出一抹轻笑，她的名字在小五口中格外娇气，叠音更增添了一份可爱。只有圭五这样叫她，也只有圭五会如此向她撒娇。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她瞄了一眼手表，察觉到现在列车应该刚刚到站。

李言抿了抿唇，心提了起来。

“那是先回来？还是说......”圭五声调透露出几丝忧虑。

李言轻柔的回复：“你先不要管，安心在家等我。”

“恩恩。”圭五显然被那句“在家等我”安抚，也不再说什么，道别后挂了电话。

李言放下手机，觉得有些无聊，打开了车载MP3，点了一首《东风破》。

她是90后，周杰伦的歌伴随了她整个青春。

焦虑的心缓缓舒展，她换了个姿势，单手撑腮，视线随意落在车外某一点。

一首歌的时间，足够宋辞和夏暖阳过来找到她。

李言眯眼，远处的夏暖阳笑容温和，双眸水润。宋辞落了她半步，对着李言轻微的摇头。

李言解了车锁，两人打开后座的车门，入座。

夏暖阳取下背上的双肩包，随意的扔在脚下，她拧了拧脖子，似是旅途十分劳顿。

“累了？”李言看她如此，轻声问。

倒也算不上累，只是连续折腾身体很是不舒服，怎么样都别扭。夏暖阳右手不断揉捏着后颈的肌肉，说：“还好，回去吧。”

李言和宋辞对视一眼，两女的眼神都是平静无波，深沉似海。

发动车子，离开车库，黑色的奔驰车灯微闪，呼啸而出。

《夜曲》的前奏幽幽响起。

李言神色微变，不动声色的切换成下一首。

夏暖阳本来随着调子轻轻哼唱，伴奏骤停，她不解的看了前方的李言一眼，那人全神贯注的看着前方。也不是多大的事，她收回视线，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

三人除了最初的寒暄，谁都没有先开口，实在是安静的有些奇怪。空间里只有飘扬的旋律和淡淡的沉静。

夏暖阳对于气氛和眼神掌控的炉火纯青，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宋辞绾起的发，看着李言目不斜视，不断的打量这两个女人。

“你们有事瞒我。”她开口断言，声音平静。

李言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她没说话，这个时候交给宋辞更合适。

宋辞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说些什么，夏暖阳是不会罢休的。她回头，对上夏暖阳探究的眼神，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那句话堵在她的嗓子眼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夏暖阳挑了挑眉，歪着头等待后文。

“暖阳，我知道这件事你很难接受。”宋辞双手置于腿上，坐的端正，她抬头，眼神深处有一丝悲伤。

夏暖阳的心狠狠的沉了下去，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腾。

宋辞嘴角被拉扯近乎直线，她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陈墨死了。”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车厢内只剩下悠长的呼吸声。

李言瞄了一眼呆滞的夏暖阳，按下了车锁和窗锁，以防万一。现在在高架路上，出了一点意外，三个人都会没命。

“你说什么？”夏暖阳的声音极轻，一阵风就能吹散。

她的眼神茫然而无神，双手无力的垂在两侧，仿佛被抽走了神智。

宋辞不忍再伤她，咬着牙低下头，没有回复。

对面的退让使得夏暖阳有了一丝希望，她抓住宋辞的手，急切而用力，迫使宋辞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你是骗我的对不对？”她希冀的看着她，眼神脆弱如纱，一句话就能轻易击倒。

宋辞摇摇头，又点点头，她躲避着夏暖阳沾染了疯狂的视线，她想要么就这样骗她好了，她做不到狠下心来述说事实。

“你是骗我的对不对！”夏暖阳怒吼出声，钳住宋辞的双肩猛烈摇晃。

她看不懂宋辞的眼神，看不懂她欲盖弥彰的动作，看不懂她似是而非的表情。她只需要一个肯定，一个刚才那句话只是个谎言的肯定。

陈墨死了？她怎么会死呢，自己不过离开一天一夜而已，她怎么会死呢？肯定是那个人生她气了，联合所有人来惩罚自己对不对？

陈墨不会死的，她没有死，她没有死。

夏暖阳咬着牙，泪水夺眶而出。面前的宋辞隐忍而顺从，她的力气那么大，这个人却不喊疼，一丝反抗也没有。

“你说话啊！”夏暖阳松开双手，泪珠在空中滑过。

驾驶座上的李言按捺不住了，“暖阳，你冷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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