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孕（二）（1/2）

且说夏侯箬留意景翊哀痛目光后，深感快意，不禁合唇轻笑起来。景翊半蹲身子，与她四目相接，静默片刻方问道：“你恨极了我，也恨极了他，是吗？”

夏侯箬笑得愈发云淡风轻，微微颔首，不语已答。

景翊被那笑刺得鼻内酸痛，酸得他眼中泛泪，这些年午夜梦回时他见的最多想的最多的便是她的笑容，竟不知那温暖笑靥也可以是伤人利器啊！剜心杀人于无形！

景翊偏头用力眨了眨眼，敛去湿意后方痛声道：“你要恨，恨我一人便好！恨他作甚？我是欠你，从前世欠至今生我都心甘！可他是我们的孩子啊！稚子何其无辜，他甚至都机会没来到这世上，唤我一声爹，唤你一声娘——”

“是！我恨你！”夏侯箬笑着打断道，也笑得愈来愈放肆，颤巍巍地跪立直了身子，坦然回视道：“可我更恨他！是他时时刻刻提醒着我，那是如何屈辱的一夜！在你心中可能不值一记，可于我，却是一辈子的羞辱与伤痛！而这些，都是拜你所赐！”

景翊喉头一动，喃喃道：“我那是——被气糊涂了！”

夏侯箬凑近了几分，甚至快贴上了他的脸，轻声道：“王爷应感谢我才是！”眼波流转见他仍不解，笑道：“如此王爷便无需忧心待他长大成人后向他解释，他是他父亲不顾他母亲生死强占了身子而来，他可是他母亲屈辱的写照啊！”

“够了——”景翊怒从中起，狠狠地抬起手掌，用尽内力劈向一旁的石凳，石凳上顿时布满裂痕。

夏侯箬倏地紧闭双眸，笑意不减，两行清泪却是顺势夺眶而出，顾自笑道：“如果我们能回到四年前，我一定会选择不认识你！不是我不欢喜，而是如今我已再无勇气去欢喜了！”

景翊心痛道：“我所做的一切无非是想获知真相，找回你啊！”

“真相？什么是真相？”夏侯箬启眸淡淡望了他一样，合唇苦笑道：“我知道的真相便是你明明知道白琓瑗不是我，你却要娶她，你明明认出了我却装作不识，甚至利用我！你误会我和三哥，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

“景翊，你真是自私啊！你只顾惦记着挖掘真相，可曾有想过听到真相之人的感受？别人是否能够承受？我已然已经忘了，可你偏要去提，这难道不是另一重折磨？”

景翊此时只感百口莫辩，不知说些什么，听夏侯箬又道：“还是，这便是你爱我的方式？”

景翊见她渐露绝望之色，不由喉间梗塞，忍了好一会儿方哑嗓慢道：“当年我从泰山下来一回宫便去皇父皇跟前求你，迎你做正妃，父皇不允，道称左不过一个侧王妃的出身，直斥责我太过感情用事。我那时一心念着你，自然是不忍心放你屈居她人之下，便放话若你不为正妻，那七府上下便以侧为尊，永不纳新！那刻我只记得你是飞花，是盛清宫的女官，是六哥口中的白琓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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