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涟漪三（1/2）
这几天的夜晚，好像都是差不多的。忽明忽暗如萤火虫般的星子，银白色的月色，如水般从黑色的夜空一涌而出，照亮了黑夜中的万物。
我坐在苑中的石桌旁，我的手指，百无聊赖地在被月光和树影劈成黑白两半的石桌上，来回跳动着，北沭苑门口外的那棵仅有的槐花树，花期正盛，随着微风，让花香弥漫了整个北沭苑，往常清淡好闻的花香此时惹得我心烦意乱。
“茗儿，你说，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茗儿自从听了我跟姐姐整个事情的经过后，就一直未说话，不过，我在所有陈述中撒了个慌，我说我同意帮姐姐因为自己刚好喜欢李暨，不然，以茗儿的性格还不得千方百计地让我放弃计划，还有爹爹，最后意味深长地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茗儿过了许久才缓缓地回道，“小姐，茗儿觉得，世上没有绝对的对错，所有事都是相对性的，这件事情，对于小姐来说，初衷算是达到了，也不算是错。”
“也是，至少，姐姐的幸福和她的孩子保住了。”我重重地叹了口气，突然抬起了头皱着眉，严肃地打量着她，“不过……”
“不……不过什么？小姐，怎么了？”茗儿见我仍在看着她，便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慌乱地用手在脸上乱摸，“是茗儿脸上，有什么吗？”
“茗儿，刚刚那话，可不像你说的呀，还是……”我带着调侃的语气，“你背着我偷偷经历了什么，所以悟出这般深刻的道理。”
茗儿松了口气，傻笑地挠了挠脑袋，“哈哈哈，这话是茗儿的阿爹教的，茗儿觉得不错，就说给小姐听了。”随即又吸了吸鼻子说，“这夜里有些微冷，小姐您畏寒，茗儿还是去屋里为小姐拿件披风来吧。”
茗儿这么一说，我确实感觉到了丝毫微凉，缩了缩身子，“去吧。”
奇怪，为什么茗儿比我还要快的感觉到冷意，我患过寒疾，按理会比她对冷更为敏感，难道是……因为今日在一品楼上无邪送我的那块冰玄紫玉？
我把冰玄紫玉从怀中拿出，手中的冰玄紫玉在月光下，透出淡淡的紫光，使上面雕刻精致的龙形锦纹异常的清晰，不一样的是，这块玉此刻散发地不再是白日里无邪给我时的寒意，而是像一簇跳动的紫火般发出阵阵暖流，从我的手掌直抵心脏，再达全身，难怪我没有往日那般畏寒了，看来真是这冰玄紫玉的原因，但说来也奇怪，师父为什么没说过它还有此功效。
我把玩着手中的冰玄紫玉，想着今日白天在一品楼发生的一切，这个无邪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百年难遇的赤芝草他都会有，甚至连冰玄紫玉都能轻轻松松送人，看他交手，武功不低，而且，从最后他和那名面具男的交流来看，他果然一开始就看出了我的真实性别，最后又说下次见面让我告诉他真名，他怎么知道我们还会见面？还有，后面他等的那个面具男又是谁？那双眼睛为什么我觉得在哪见过？他的身份又是什么？那最后冲进来的黑衣人，若说是来抢赤芝草更不如说是来刺杀的，几乎刀刀直击命处，若不是无邪和面具男武功不低，估计我们三个今日已经命丧黄泉，我被这一堆与我并无多大干系问题和强烈的好奇撑大了脑袋，原本想好好梳理一番，结果没有头绪越来越乱。
突，又是一阵微风，带着浓厚的槐花香在北沭苑肆意穿梭，散落的花瓣，像嬉戏的小孩，在石桌上，在苑子里，轻舞飘扬。
“茗儿！”我盯着那棵高大的槐花树上的人影对着屋内的茗儿，惊呼。
“小姐，怎么了怎么了！”茗儿听见我的声音后，手拿披风慌张地跑了出来。
我转头看向茗儿，指着北沭苑门口的那棵槐花，“那儿有人！”
茗儿仰头望向槐花
树，揉了揉眼睛，“小姐……你看错了吧，没人啊。”
“不可能！”我转过头，那棵被微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槐花树上确实已经空无人影，我瞪大双眼不可置信，“明明刚刚还在，虽然我看不清他的脸，但一身醒目的红衣我是绝对不会看错的，如果他再披个长发，绝对有吓死人的资本！”
“他刚刚就站在那的！不可能突然间就不见了啊。”我指着槐树三分之二的高处，不可思议地摇头。
茗儿把披风为我小心披上，柔声道，“小姐，兴许是你今日有些累了，谁会去那么高的一棵树上站着，要是不小心掉下来，岂不摔死。”
不对，绝不可能看错，那身与月光下的黑夜格格不入的红衣，又怎么可能会看错，刚刚槐花树上绝对有人，而且，开始我以为眼花还特意看了几次，他都没有离开，直至我叫了茗儿他才不见的，难道，他认识我？立马我又排除了这个可能，我很少交朋友，除非他特别有趣或者自己特别好感，而且出了今日真正的露了脸，往日出去吃酒作乐都是戴了面具的，也从来不会告知他们我真实的名字，更别说我的身份和居住的地方。
“对了……”茗儿像突然想起什么般，在袖口掏了掏拿出了几张银票，“小姐，这是今日赢来的银票。”
我瞟了一眼，银票……银票！赶紧问道，“茗儿，今天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哦，是这样的，今日，等斗鸡赛结束后，我便拿着赢来的银票和一锡回了一品楼，等回到一品楼，却发现一品楼除了掌柜已经没有多余的人，而周围又有打斗过的痕迹。茗儿便猜，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便疯了一般冲上楼想寻小姐。”茗儿停顿了下，似乎那一幕还历历在目，声音多了丝哽咽，“可……当时，当时……那间厢内除了一片狼藉和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就什么也没有了……茗儿害怕极了，担心小姐会……幸好，一锡他突然对着天空放了个类似烟花的东西，过了一会儿便告诉我小姐你很安全，他说，小姐被送回家了，他家主子让他也把我送回家，那时，我才松了口气。后，一锡问我，家在何处，我怕暴露了小姐你的身份，便只让他把我送到了西市门口，等他走后就自己回来了，然后就一直在凤府后面等小姐……”
“嗯，不错嘛。”我对茗儿点了点头，“没有暴露身份，值得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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