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职之路 之一：不是所有人都想步步高升（1/2）

赌场的结构大同小异。桌游部门的第一线是荷官，荷官中又分不同的等级。大部分赌场会规定新荷官必须学会二十一点。我在的赌场则会培训二十一点和龙宝百家乐两个游戏。总之，二十一点是荷官的入门必修课。上桌发牌后的一到两年内，再多学几个游戏，荷官的级别就可以升一升，工资自然也可以升一升。这多学的“几个游戏”，每个赌场各有不同。在其他赌场，可能是牌九，可能是高额百家乐，在我们赌场，则是扑克，轮盘，或花旗骰。

当了荷官后，公司会统一发放制服，一般是衬衫领结围兜上搜一下就能看到差不多的。据说拉斯维加斯的赌场有兔女郎发牌，我们这里就比较循规守旧，只有在万圣节才允许大家各显神通地sy上场。

为了防止偷筹码，荷官制服都是没口袋的，如果戴手表，表盘尺寸也不能大于筹码尺寸。其他规矩还有不能随身带手机，不能有可见纹身。曾经有个新荷官一上台就向我报告，说他手指上有纹身，怎么办？他不说我还没注意，说了再看，好，小哥把对象的姓名字母纹在了十个手指上。这也不是在手腕上，也没法用衣服去遮。我直纳闷当初是怎么把他招进来的，打电话跟经理一说，问这样的纹身行不行？经理说当然不行。我说那怎么办？对面沉默了半天，最后说，我给你个人，你先把他换下来。那个荷官过了很久才从办公室里出来，每个手指上都贴了一圈邦迪——看起来更奇怪和显眼了。

荷官干了两三年后，如果不犯大错，自己又有心，就可以考虑申请主管了。主管（suervisor），在有些地方也被称为区域经理（it boss），但我觉得“工头”是个更合适的称呼。一个大厅里晃悠着二十来个经理听着不太对劲儿，晃悠着二十来个工头，听起来就很合理了。

主管不用再穿统一制服，但自备工作服也必须是西装革履。比起荷官来，他们挣更多的钱，有更多的自由和更大的权限，当然，也多了要面对的压力。荷官犯错，或客人闹事，这些都要主管来处理。给荷官培训的教官就说过，“犯了什么错，或遇到麻烦事，别想着自己解决，直接叫it boss。他们拿钱就是干这个的。”

主管的上级是营运经理和排班经理，一直到这里，都还在操作层面。再往上升，到了部门经理，就脱离操作层面了。我以前看过介绍赌场的文，说华人差不多能做到主管，再往上，因为语言限制，就比较困难了。但在这个赌场，华人才是玩家和荷官的主力。营运经理和排班经理中，华人西人平分秋色。两个部门经理也是一个上海人，一个韩国人。所以说，如果真的有心投身这个行业，好好发展，还是有机会步步高升的。

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想好好发展，步步高升。荷官不想升主管，主管不想升经理也大有人在。

荷官不愿意升主管，很重要一个原因是年资。荷官人数多，流动性大。和我同班的”新人荷官“们，在干了一年后都成了“资深荷官”，选到了早班。而一旦升为主管，就必须作为“新人主管”，再次从大夜班开始熬起。而主管的人数和流动性远小于荷官，就算做了六七年主管，也未必能选到心仪的早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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