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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机叆叇·竭泽 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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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危险。”

唐姑娘声音响起,惊醒一众因遭惊变而呆怔之人。

她抚着尹如锦后背转身而走,只听得尹如锦将绣鞋踩的“哒哒”轻响,而她细语:“当心了,此处果然不是好相与的。既是古人遗物,又怎会没有二三防备手段,容人任意破坏?”

她之话未故意压低声线,并非单纯说予尹如锦听。

尹如锦顺着她的力道走,扭头频频回顾:“唐姑娘,你既然有猜测,何不提前与此人说呢?如此一条大好性命,适才还鲜活……”

“纵与他说,又哪里肯信。”唐姑娘的回答依旧冷硬,没有半分委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不是他的谁,没有必要为他所作所为负责。”

尹如锦无从反驳。她非那好心肠泛滥之人,此言不过是出于医者对于生命的珍惜。

毕竟如果自己不珍惜性命,又怎能奢求他人替你去珍惜?

唐姑娘过路虚乾身侧时,忽侧脸盼他一眼。但也只是一眼。

入门不过一刻,便去了一条人命,这令原本抵达目的地后,满心认为自己与众不同的江湖散侠们不得不加以重视。

他们没有自乱阵脚大吵大嚷,也没有过多地与陌生人讨论,而是默默开始摸索这片通道是否有暗藏的机关。

在塔外的时候盯着哪个浮雕都像机关,这儿就一条一通到底的**,还能鬼打墙逆了天去不成?

枭仍然是不紧不慢的模样,唯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女人真狠啊。”

他带着一个师弟两个孩子,与虚乾、师天徒,还有罗谷雨与屠小满站在一个圈子里。故此他所言,都叫这些人听得清楚。

“那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屠小满轻轻咬着拇指指甲接茬,偷偷看罗谷雨一眼。

她思考罢,打斗非她所长,故现在不是自个逞能的时候。若和那些良莠不齐的散人搅在一块必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倒不如和谷雨哥哥一起,至少他先前救过自己。既然决定谷雨哥哥这方阵营,她便要拿点真心出来,证明她也是有用处的。

屠小满道:“枪打出头鸟,我想来,那人其实是不必死的。只他想要破坏此处逆了某人的意愿,故而才被取了性命。看,现在大家都不再提破坏此处离开之事了,指不准那才是离开的正确方法。”

“姑娘怎能如此说呢。”师天徒连连摇头,依然不认同,“虽然那唐姑娘为人是冷酷了些,但一样米养百样人,也不能就此说她居心叵测。毕竟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而负责,出入险境,自各安天命。”

屠小满轻哼一声:“大道理说的一把一把的,却只光会动嘴皮子。”

说话间,两面墙又合拢了些,屠小满抓着胸前辫子顺了顺,这说话的一会儿就换了好几次站立的姿势,撅嘴与师天徒道:“你这样会说,怎么不说说机关在哪儿?”

左右除了他们,莫不四下搜寻机关。

师天徒呆了呆,诚实道:“在下不会啊。”

“找到了!”

蓦听一声欢呼掩盖师天徒所言,循声看去,一人嘴里咬着火折子,一手取了把煤渣似的东西往墙面上吹。黑灰扑在铁灰色石墙上,大部分纷纷落地,却有小部分勾勒出巴掌大的方框。此人拿匕首将之撬开,得见里头藏着一枚圆环。

用黑灰涂墙说起来并非大智大慧之谋,只是索命绳索套在头上,人一急起来就容易当局者迷。

那人把圆环拉出,见得末端连接着铁索,精神为之一振。

随着他拉出铁索的动作,能听墙内发出阵阵刺耳摩擦之声,铁索拉到头,两面墙壁果真凝滞不动。

成功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小阵欢呼,按捺不住的人连忙往来处跑,想看堵住入口的石壁挪开了没有。

屠小满一看,耳中听闻奇怪声响,顿时抓着罗谷雨手臂,拉着往唐姑娘离去方向快走,说:“不好了,准备跑吧。”

恰如她所说,他们头顶石壁没两刻就簌簌落下灰来。而后不仅是她,所有人心中都道不好,扭头便跑。奔走众分为两方,少数一方涌向入口,多数一方却奔往通道尽头,其心中两种思虑昭然若揭。

一者安然保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一者激流勇进,不成功便成仁!

尘土下落同时,诸人头顶石板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向两侧抽离,露出一整片寒光泠泠的连弩。下一刻,自堵住入口处的石壁开始,密密麻麻的弩箭如细雨倾斜而下!

“啊!”

扭头朝入口跑去的人当即遭了央,跑得越快,便越快迎面撞上箭矢。倒是因是否就此离去而迟疑所以落到后头的人得了反应时间,看见不好立即扭头回奔,轻功使出来风驰电掣。

这箭雨来得太快,加以穹顶至地面不过一人半高,大多人都没能有时间取出武器拨开这细密雨帘,只埋头飞蹿,免得自己似跑得最快那几人一般被穿了糖葫芦。

师天徒不是习武之人,自然跑不太动,枭本抓着雷季泷,见他跟不上来,故欲把雷季泷扔给另一个抱着林琥的丐帮弟子。却见虚乾侧步跨来,捏住师天徒肩膀,纵身一掠便只得一个背影,让人乍舌。

枭用空余的手摸摸鼻子,朝同门挥挥手,故意慢步落到后头,眼见得就要被箭雨射中,偏又快那么一分。瞧雷季泷脸色发白的模样,他毫不掩饰自己恶趣味,哈哈大笑,引人频繁回首。

屠小满轻功虽稀松平常,胜于起跑快,拉着罗谷雨丝毫不落人后,嘴里不忘盯着队伍最前头两个女子身影道:“那唐姑娘定有问题,瞧她走的飞快,必是其中有鬼!”

“有鬼?”

苗疆人对于中原佛道之法中玄之又玄鬼怪没有概念,听着不明觉厉。

又说那唐姑娘带着尹如锦,没几刹就回到了通道末端,堵住去路的石墙依然紧闭。眼见“终点”伫立堵住前路,所有人不得不停下,抽出兵器返身面对一波接着一波不间断的剑雨。为壮胆色,他们心中发狠,大声道:“我们一群活各怀武艺之人,莫非还被百年前的老旧机关全部杀死在这儿不成?”

虚乾反手抽剑,他不发一言,放下师天徒便转身,清喝一声:“蹲下。”

什么?

大多人都没能反应过来,就见虚乾举手数剑,自头顶用以出箭的杯状孔洞中刺入,“咔吧”数下连续破坏其中的弓弩。然后他提身小跳,剑气纵横,从众人头顶掠出,带下几缕短发。

喷泻而下的弩箭与剑光相撞,却非脆弱木料崩裂,而是黄铜铸的箭矢被削去箭尖,眨眼之间全数断裂,被回旋的剑光碎作三截!

无锋的箭矢打在人身上有些疼,或会出些血,但也仅此而已。

眼瞅那剑气飞旋,眼瞅那箭矢残骸纷纷扬扬而落,所有人都不免弯腰蹲下。

残骸掉落约摸五轮,再没有听闻弓弦拨动声。

抬眼看,两方石壁上遍布剑痕,不深,却也有半指,从他们所在方位延伸至远处。

弓弩射完,咔哒咔哒声音再现。

这回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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