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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笛·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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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家女儿怀抱油灯起夜,夜风把火苗拨弄的不住摇晃,刚阖上房门,转身忽见客房门外立着一个人影,顿时一惊。她抄起墙角放着的扁担,举灯看去:“谁在那儿?”

人影闻声转过身来,意外的眼熟,原来是虚惊一场。

“原来是风大哥……”姑娘松了一口,“风大哥这么晚站在门口做什么,怪吓人的,唬我一大跳呢。”

“没什么。”风长晴说,“抱歉,吓到你了。”

“没事的。”

姑娘连忙摆手,发现自己手上还拿着扁担,赶紧藏到身后丢到一旁。抬首再看,她发现风长晴颈上多了一根红绳,末尾似乎系了三角的平安符包,俱是红的,十分刺眼。

奇怪,明明下午的时候还没有的……

“风大哥……”

“有什么事?”

姑娘咬了咬唇,问道:“晚饭之后就没见到你了,风大哥是去了什么地方?平安符挺好看,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买的,改日我也去买一个?”

“这个啊……”风长晴伸手将符包塞入衣襟,回答,“只是随便出去走了走,这个也不过是在附近随便买的,还有什么事吗?”

这附近哪里有卖平安符啊,平时都不会像这样敷衍的,果然是别人送的吧?是什么人送的呢,为什么宁可撒谎也不愿意直接告诉她?

“没……没有了。风大哥,晚安……”

姑娘心情当即低落下来,匆匆道了声晚安,飞快返身回房阖上门。

风长晴无有所觉,走上民宿二层,敲开客房房门。

屋中人尚未就寝,见他不休息夤夜来找,难免露出意外神色。

“少主,今日下午我言语态度上有所冒犯,抱歉。”风长晴说着行了个礼,末了又道,“属下此来询问接下来的计划,不知能否入内相谈?”

要谈便谈吧,又不是授受不亲的姑娘家,自然没有这么多讲究。罗谷雨松开门把让出路来,返身往回走。

风长晴一步便跨进了门内,反手关上了门。

“少主,此地危机重重——”

趁着罗谷雨背对自己,他从腰间抽出了佩刀。

他因刻意压低而带有些许沙哑的嗓音,很好的掩盖住了百锻苗刀自牛皮刀鞘中滑出的动静。

“不知您有何打算?”

苗刀悄无声息对准罗谷雨左肩胛下方,伴随他忽然疾步快走的木板咿呀声,直刺眼前人后背!

或是疾行引起的风声,或是风长晴不同寻常的态度,或是罗谷雨只是单纯的回身要说话,风长晴这一击刺出的同时,罗谷雨恰好侧过身,叫这一本该刺入心脏的凌厉攻击落了空。风长晴见这一下不得手,他眸色当即沉下,又因罗谷雨正面对着他,想也不想就摆肘打向罗谷雨胸口。

事情发生的太快,罗谷雨眼中惊讶方生,就被风长晴甩肩重重撞来,重心不稳不得不倒退一步。

一击得逞乘胜追击,风长晴行云流水般屈肘反手,让刀身自自己腋下穿出,再一次刺向罗谷雨心口要害!

两人身高相差无几,由于年龄差距风长晴稍显高大,刀刃刺来之时又被风长晴肩背所掩藏,罗谷雨全然未能察觉。但受袭初始短短数刹之间他留意到刀刃折射出的冷光,下意识便飞快后退半步,拉开距离当即察觉刀尖自风长晴袖下直取心口,不假思索便以双掌攥住冲自己而来的刀刃,飞起一脚直踹风长晴脚腘。

苗人打架原比较直接,多由与野兽搏斗之中衍生而来,拳拳到肉招招皆以夺命为目标,不似中原各种架子招式琳琅满目。踹脚腘这个简单的技巧乃属唐申所告知,先前过去的几日罗谷雨曾因一时兴起与唐申交过手,听唐申言传身教感觉甚是实用,下意识便使了出来。

关节受了一脚,风长晴身不由己往前扑,咚的就跪到窗下。

空手入白刃的瞬间,锋利的苗刀便割开肉掌,风长晴这么往地上摔,苗刀随他跌跪的同时自然而然从罗谷雨手掌中抽出,带出一片四溅血花。

窝在被褥中歇息的白蟒一嗅这血腥味,顿时暴起,咻一下便腾空而出,盘在风长晴执刀的手臂上,张嘴便要往他颈侧重重咬下去!

风长晴也是苗疆出身,古树林中种种悄无声息的蛇虫鼠蚁他对付起来都易如反掌,何况白蟒如此直白的攻击?他举起左手信手一挡,便以臂上银镯花纹抵住白蟒两只毒牙,反手欲拧断白蟒骨节。

白蟒黄澄澄的竖瞳盯着他,霎时间松开了纠缠他右臂的身躯,使劲一摆尾甩了他一耳光,飞也似的跳落于地,扭身消失在床底。

顶着火辣辣发疼的脸,因罗谷雨就在身侧,风长晴必然不可能弯腰到床榻下去抓白蟒,于是毫不犹豫便撑起身对上原先目标。

罗谷雨双手都在出血,滴滴答答落了一地,紧握捏住掌心也起不了太大作用,一直顺着指缝滑下。

面对风长晴不包含任何不良情绪的平静对视,罗谷雨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捞起一旁放着的布巾,握在手里止血。

短短眨眼便浸湿大片。

风长晴并没有“敌不动我不动”从而后发制人的观念,转手从袖中摸出一条手指粗细的竹节,于掌心之中捏碎朝前撒去,洒出一片褐色粉末。窄小的房屋中无从躲避,趁着罗谷雨拿手遮挡,他欺身上前,只有臂长的苗刀被他屈肘捏在腰间,同时膝盖微弯,小步跳击施展苗疆唯一能够称为招式的跳苗刀。

罗谷雨对此并不陌生,也不会因骤然改变的招式套路而手忙脚乱。他功夫并不依赖刀剑,只是先前为了挡风长晴一刀,双手都负了伤。原也有佩刀,先前他随意掷在背篓里塞在墙角,现在完全够不着,所以即便负伤,一时之间也没有其他解决方法。

跳苗刀又快又急,罗谷雨凭着对招式的熟悉于方寸之间闪避,勉强避开。锋利的苗刀砍劈在泥墙木桌上,木屑尘土飞扬,留下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痕,数息之间罗谷雨便被逼到墙角。

凡胎肉体对上刀剑自然是略逊一筹,若非情况紧急或是对自己武艺相当自信,谁也不会盲目往刀锋上撞。罗谷雨目光落到手中巾帕,灵机一动,即趁苗刀刺入身侧虚空的间隙,以巾帕将风长晴持刀手腕缚住,舀腿照着风长晴腰侧便捣。

右手被布巾缠缚,一股能够与自身相衡的力道自对方手中传来,苗刀顿时僵在原处动弹不得。然而风长晴少说也在中原混了数年,即便他非以武艺见长,总也跟江湖里宛如过江之鲫一般多的大侠客小虾米交过手,所以察觉罗谷雨意图以后,他迅速拧腰闪避这一腿。

罗谷雨去势不减,落地后撩脚锁住风长晴脚踝,撞入风长晴怀中。风长晴这回意识到他意欲何为时已慢了一步,想要后退却被勾住一只脚脚压在原地动弹不得,而后就遭一横肘打在胸口。

缠绕于臂的布巾崩裂,风长晴整个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窗户上。

“砰!”

冲击造成一声沉闷的巨响,稍嫌年久老旧显然承受不住撞击的民居木窗整个脱落,风长晴亦随之自二层滚出,摔到院子之中。

引发的响动在寂静的夜中着实震耳欲聋,罗谷雨顺着豁口跃出之际,店家小女手捧油灯目含惊疑推门而出,着眼瞅风长晴自铺着窗户残骸的地面撑起上身,瞅罗谷雨落地立起,双手以及衣裳上都有不少深浅交错的血痕,按不住失声惊呼:“血?”

两人都没有理会她。

罗谷雨在风长晴行动之前将落到一旁的苗刀以脚尖远远挑开,风长晴急喘几口气正要从地上爬起来,伺机而动的白蟒从二层跃下,正正落到他肩上,缠绕住他脖颈收紧身躯。

颈椎遭压迫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风长晴踉跄两步,窒息感令他面露痛苦,不得不转移注意力,伸手去拽白蟒身躯。然而蛇类的缠绕力道非寻常人力可挡,更何况风长晴手无利器,只片刻便把他勒的面色发白。

“吉河!”【意为昼,无此同音字,谐音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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