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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曾问过？）

“非问只答。”

（伦常如常。）

“世道为世。”

（道不可谋。）

“悟道非道。”

（乃为天地。）

“奉戒上天。”

……

……

……

之后，两位“白景”相互又对谈了些什么已没有人能听懂。

就连通天知底的君迁子和看了诸多沁园卷轴的六老都只能木讷地听着。

听二者虽言人之言，却似在说非人之语。

让人能听懂，却不明其意。

经过许久，这番“非人”的问答才停止。

（白景为天，天选白景。）

“白景即天，天即白景。”

这是两位“白景”当日最后的对话。

而后，上代白景双膝陡然向前一弯，朝着睚欣俯首而跪，做出一番惊骇众人的似人之举，且换做一种普通常人才有的虚弱嗓音，吐出仿若弥留之际般的话语。

“更替之日即将到来。沁睚忻，白景在苍域恭候。”

被跪之人身姿定定，面上似笑非笑，不喜不怒。

而他心下，却舒出一口气。

赢了。

真的赢了。

虽然只是暂时的，却赢了这一瞬。

他与命相天道不眠不休的问答，为的就是赢这一瞬。

睚欣转瞬回神，面上依旧似笑非笑，对上一代白景诺道：“我必前往。”

上代白景听到此诺，立即起身，骤然腾空而起，一瞬化入万象万物之中，消失了踪影。

“又是行云流叶？！”上代白景消失之后，重凌陡然惊呼：“为何上一代白景用地是行云流叶？怎么一个两个都偷学我的行云流叶？”

睚欣恢复如常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反身走向断尘亭，冲重凌摆手示意稍安勿躁，解释道：“行云流叶本来就是效仿自然万象而创造出来的行武。白景即天，即是掌控万象，会类似行云流叶也是因为白景子息能效仿万象的‘形态’。上一代白景只会些普通的轻功，子息特有的‘形态’才使得它的行动看起来像行云流叶。”

睚欣走回到亭中，发现风陌等人表情各不相同。

宁堪抱着头坐在地上愁眉苦脸，道：“我听不懂……我完全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即便有宁坅提前解释过一番，风陌也是无法真正理解白景，抱怨道：“我也听得一知半解。”

君迁子摇了好几下扇子，才说出自己的看法：“我觉得不像是两位白景在对话，应该还有一个‘东西’存在于两位白景之间，是三方同时在进行对话。”

一旁的录未惊愕地看向君迁子，岐伯则扑上去搂住她用力蹭了好几下，直到风陌用眼刀死瞪着他，才悻悻松手，改为夸赞：“徒弟好厉害，当真如少主人所言玲珑心思玲珑意。”

君迁子摇摇头，道：“我也只是感觉途中有些怪异的断句，才大胆猜测。”

“两位白景对谈的同时都在‘问天’。”录未开口解释：“不过一个能听见，另一个却听不见。”

“少主人还听不见白昼的这一半‘天意’，但是他听不见也能回答。”颜学随即也解释道：“也就是说，少主人刚才虽然听不见，但是他的回答却更贴近‘问天’的结果，于是上代白景败下阵来。上天即是天道法则，少主人更能读懂法则，因此无论少主人此前做了多少违天之举，上天都更倾向于要他做白景，上代白景也就依照天意，准备进行白景更替。”

宁堪瞪大眼，道：“原来‘天意’

也有自己的偏好？”

“不是偏好。就像是无形中有一根上代白景和少主人都看不见的线，少主人和上代白景各画了一条线，‘天’则认可少主人所绘的线更接近于这条看不见的线，于是‘命相天道’就更满意少主人的回答，也就更倾向于要少主人做白景。”

君迁子明了的颔首，似乎已经想透，道：“因为上一代白景的屈服，才会有最后的那番话和下跪的举动。”

风陌也颔首：“也就是说，上一代已经同意把白景剩下那些什么都交给新的白景，让他成为真正的白景？”

“没错。”蚩索肯定道。

宁堪再度愁眉苦脸，道：“我都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这白景之事也太难捉摸了。”

睚欣则对宁堪招手道：“你那脑袋想不了这么复杂的事，坐回来继续吃早饭。”

说着，他自己率先坐回到桌边，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样，端着碗筷就去夹菜，没吃两口他又吩咐六老道：“找人收拾一下小雉鹰的尸体，让人更换坏掉的那几块板子。”

六老点头应道，等请人来处理完，也纷纷在睚欣周围坐下吃饭。

毕竟，这同席吃饭的事，是吃一顿少一顿，混一天少一天。

正如八重曾经所言，他们能跟随少主人的时间是随一天少一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