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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面对比自己强的敌手,哪怕是要他们死,都会毫不犹豫。
无根之花就像是一柄特异的双刃剑。
只中毒而不供人驱策的情况,就像服下了增进功力的奇药。
反之,则要赔上性命,达成下毒者的号令。
“无根之花相当神秘,不止连下毒的方法,就连它的模样都没几个人见过。”
君迁子说完,珞殷却不显得惊愕,而是恍然大悟。
他终于明白在江雪门再度遇到寒玉琼时,他的功力为何会忽然倍增并且还悟透了菱寒第六式,寒玉琼肯定也用过无根之花。
君迁子想到同样的可能,却同时考虑到另一种无法解释的状况——如果寒玉琼的无根之花是湛天谣下的,那湛天谣为何要下给寒玉琼,而不是寒鸫江?而由当时的情况来看,与她合谋的人应该是寒鸫江。那寒玉琼就是她暗地埋下用来以防万一的棋子。可是,依照湛天谣的习惯,她怎么可能让自己布好的棋子平白葬送在合谋之人的手中?那简直是浪费了一盘必胜的棋局,是不合情理的本末倒置。
“君迁子没见过也不奇怪。”不等二人理清头绪,睚欣已经开口:“无根之花是一种非常古怪的毒,连我也是靠白凝羽和沁园卷轴才能了解一部分的始末。”
原来,无根之花之所以特异,是因为它需要用到一种极其特别的“药引”。
而那具体是什么样的药引,却没有任何人知晓。
“它原本生长在关外,是一种沁园之主都无法使用的毒。被移栽到虞宫郡后,便只能在虞宫沃土上生长,连天帝宫中都没有……不过,即便我有无根之花和药引,也不知道下毒的法子。因为连下毒的方法都非常特别。白凝羽说,下毒的方法只有湛氏一族的女子世代口沿传承,只有湛氏女子才能知道如何使用。”
“可你刚才却说不是天谣?”君迁子皱眉。
“的确不是。”睚欣笑得十分笃定:“除了她,应该还有一人也能使用无根之花……”
“湛氏还有其他人?”君迁子一直以为湛天谣没有姐妹:“那女子是谁?”
“这个人你、我和珞殷都在虞宫见到过。”
君迁子思绪里瞬间回忆了数十个人,却都想不到这样的女子。
“他并非女子,而是男子。”
睚欣道出让几人震惊不已的话语。
“他自小在氏族中长大,生为男子却是氏族的继任者,自然知晓那些只传女子的奇门绝学由男子学时会有什么差别。也只有知道这之中的细微差别,加上在湛天谣身侧任职已久,所以才有学会了使用‘
无根之花’的法子,同时也弄到了药引。”
依睚欣所言,三伏脑海中浮现出一位脂粉气很重的男人。
“不是外表的模样,是思维的差异。”睚欣伸手拍着三伏的脑袋解释道:“他处理事物肯定比一般男子更为细致,行事作风也更加低调。能让步之时,他绝对让步。遇到不能让步之事,他却绝不退怯。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做引人瞩目之事,更不会以力敌力,只会借刀杀人,可谓深谙四两拨千斤的道理。”
睚欣说完看向珞殷,见他一头雾水,便转而提点君迁子。
“我当时在虞宫说过一句话,他听到后,脸上的表情非常古怪。现在想来,那是一种远比其他人要失落得多的绝望,是倾尽一生的欲求化作泡影的表情。”
君迁子仔细思索,才隐约摸到头绪。
“莫非是那句‘虞宫郡内根本无人会得天启’?”她问。
睚欣颔首,君迁子则不自觉停下摇扇的动作。
君迁子脑海中想起了一位青年。
那位青年面上看起来并不起眼,只是长得颇为精神却带着几分世故。
不过,那个人的确低调得非一般人所能及。
并且,据君迁子所知,那人的确在湛天谣身边任职已久,也是最有可能得到无根之花以及药引的人。
思索至此,君迁子已经知晓那是何人。
她先叹了口气,才用内力向外送出一句。
“甲进刺史戚大人,多时不见,可还安好?”
君迁子扮作书生时就是彬彬有礼的书生,睚欣却不是。
“戚台寅,出来吧。”
他用万顷天光喊了一个名讳,接着往远处送出一句几乎能震聋人的厉声。
“湛天谣,你虞宫的官员在外滋生事端,你还不来管束?”
四记脆响合着他话语的尾音,从下方的神坛传出。
乍听之下以为是手掌相击的掌声,其实却是脚下地面震颤的四道声音。
“这、这……是?”
脚下地面伴着那四道声音开始剧烈颤动。
珞殷急忙稳好身形,同时伸手扶住三伏。
待三伏习惯脚下摇晃之后,才才松开手。
君迁子和睚欣各自如履平地,同时出声道:
“小心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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