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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船本造得非常坚固，一般箭矢根本不可能击穿，哪怕是虞宫葬河河道的箭塔也不能。就算用无名铁铸造出箭矢，以人的力气自然也不可能洞穿层层铁板交叠而成的战船盾。

可是，船舵就不一样了。既是一艘船的命脉，也没办法在外围进行加固，否则就会阻碍舵的转向。

无需更多攻击，仅这一箭轻易阻止了整艘战船的行动。没有尾舵的逻桐战船完全失控，直接歪斜向既定航向另外一方。原本组成弧形水站阵势的逻桐战船队，也因这一艘而崩溃。

逻桐水军善战，文少光既善战亦善思，当即下令重整阵势。

虞宫这方却也并非善茬，自然不会给文少光应对的机会。

等文少光重整阵势的命令传遍逻桐战船之时，睚欣手中第二只无名箭也已经离弦飞出。

文少光有一艘被损毁了尾舵的船做前车之鉴，当即下令调配数列盾牌兵卒在尾舵上方搭起五层盾防。

“脑子不慢，可惜猜错。”清冽声音低语一句，听得虞宫诸人一阵雀跃期待。

箭矢伴着他的声音腾空后再度纵贯落下，这一次，睚欣瞄准的并非是船尾，而是左侧数来第二艘战。即恰巧是紧邻文少光所在的那一艘的船舷右侧。

逻桐战船身本巨大无比，箭矢再大跟船比也只是微尘。第一只箭可以毁了尾舵，是因为尾舵只有一个，两侧的划水桨却不止一个，而是有十个。即便被命中一个，也有机会转向避开，加之有铁板保护，足够逻桐一方调整好巨弩，并且攻击虞宫。

局势依旧是六对一，虞宫极其不利。

幸而划桨的数量也早已经在操控无名弓之人的预料中。

睚欣手中拉出的箭矢，乍看是一根，其实是五根。

当逻桐防备着他要击船尾舵的时候，他瞄准的却是船舷两侧。当诸人想防备一根箭矢的时候，他竟然一张满弓同时射出五根长矛般的铁箭。

箭矢飞到船的正上方，再次像方才那样以奇怪的轨迹加速下坠，同时五根并列在一起的箭矢自行等距分开，宛如被无形的细丝牵引那般，整齐地列在两组船桨之间的上空笔直落下。

五根巨大的无名铁箭矢瞄准的是铁板与船身的衔接点，因而一次就能洞穿破坏了右舷所有船桨，并打碎了右侧那鱼鳍般竖着的铁板护栏，再利用弹射四散的铁板碎片，摧毁战船右侧的船舷，使其变得支离破碎。

失去支撑地大块铁板掉入水中，木板碎片四处飞溅，船舷两侧的人都被碎片砸伤，甚至砸死。相比之下被击落水中的逻桐水军还算幸运。

血色从被破坏的船舷一侧溢出，转眼便融入到赤桐湖面，留下一道溪流般的深朱砂色。

逻桐船骨内露出的同时，还露出出来藏在船舱内逻桐州兵，放眼望过去，这艘船的数量也的确如睚欣预估的那般。

跟逻桐这边尚未接战就被迎头痛击相比，虞宫船上诸人既震惊又振奋，好战的热血沸腾难抑，极力抑制着某种即将要从喉咙低迸发而出的呼喊。

当大部分的人以为睚欣的六只无名铁箭毁的不过是两艘战船，珞殷却凭着本能察觉到，这恐怕只是第一步。

君迁子对兵法略知一二，也察觉到后续的可能，此时却只顾得上惊讶。

逻桐战船的攻击因无名弓暂被组织，湛天谣也因此得益，了然地道了句：

“不愧是白景。”

“不！”对兵法略知一二的戚台寅则忍不住惊呼，道：“白景不是如此……你不是白景。不，你不可能只是白景，你绝不可能只是白景这么简单。”

戚台寅激动不已的看着一身月白的人，问：“你究

竟是什么？”

珞殷等人默契十足，没有人回戚台寅的问题，显得十分安静。

等到睚欣示意大家去看逻桐战船的方向，才发现方才射出的箭矢并非只是毁了两艘船，而是对对逻桐战船的整个阵势起到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缺少了右侧划桨的逻桐战船的尾舵依旧安然无恙，船上的将领自然也没有下令完好的左舷停止划动。而失去右侧推力的船身，只剩被左侧的动力推动，船航行的方向自然偏到了右侧，直接冲向了船侧的另一艘逻桐战船。

在它旁边的逻桐战船眼见即将碰撞，便急忙操控船舵向另一方转向，却因为转的太急，也没有告诫另一侧的另一艘船只避让，导致三船同时相撞。

如果只是普通的船只相互碰撞还好，偏偏这逻桐战船左右两侧都是巨大的带刺的铁板，这一系列的撞击使得三艘船的那鱼鳍使得铁板都已被毁，船舷也都变得残破不堪。

文少光身在中央的战船上，当他意识到船与船之间阵势被彻底破坏不说，原本作为相互照应合兵的船身距离现在已经变成了易于相撞的危机之态，为了避免主战船被牵连期内，当即下令三艘船朝右侧调整阵势。

主战船右行，它右侧的两艘战船自然也被迫朝右行驶。

可惜，它们却没想到，最开始那艘失去尾舵而无法控制方向的战船恰巧堵在了他们的航线上。

七艘船当即乱成一锅，相互几经避让和撞击之后，所有战船被迫彻底放弃阵势，各自朝着相对安全的方向调整航行方式。与最初驶来时规整的半弧形相比，从右到左，分别出现了不同的混乱。

最右一条战船行着歪扭不定的曲线；中央三艘撞在一起，损伤各自不同；剩下左右两侧，虽然完好，却被孤立于湖中，四下无缘。

文少光开始准备好攻击与包围阵仗，顷刻分崩离析，变得十分狼狈。

文少光震惊地怒视虞宫行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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