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氏2（1/2）

重阳明里的竹屋并不多，睚欣自作主张找了间较大的给众人住。

这一夜还算安静，众人聚在屋内，都没有阖眼，却默契的没有闹出什么过大地声响——除了前代趁着睚欣不在的时候，会逐个把人抓到角落里单独说话之外。

前代问的问题就是关于睚欣名讳的。被问到的人也跟杜宇被问的时候一样，从一头雾水到察觉到名字里藏蹊跷，可前代却没有给他们反问的机会，更不做解释，问过之后得到跟杜宇一样答案就果断叹气，而后开溜，弄得大家是想问也没地方问。

一夜的时间终归有限，前代没能抓到几次睚欣不在的机会，最终只草草问过了几个人天就亮了。

清晨，湛天谣与白凝羽的约战时间即将到来，前代也决定改日找机会再问。

重阳明外围的苔藓很软，夏季的风则非常炎热。

白谣二人都起了个大早，如火的朝阳笼着他们的轮廓，代替了江湖两方大战前所必须的宣言，让所有旁枝末节都变成没必要的存在。

白凝羽在朝霞里简单道：“打吧。”

他的语气就像是昨天答应这场对决的时候，声音朦胧且漫不经心。

湛天谣也没说话，直接拔出非墨刀，反手把手掌压向凹槽，飞快的醒了刀。

醒来的非墨刀引得重凌手中的玄赤旋和珞殷手里的凌云无双是一阵鸣响，其他上古名器却是寂静无声，古怪的低语仿佛只存在于赤璇非墨与凌云无双之间。

面对白凝羽的湛天谣无暇顾及这细微的鸣响，直接以红袖添香起势，霸道凌厉的朝白凝羽斩去。

这般毫不犹豫的斩法与平时的她并无二致，却也有些微的不同。

白凝羽不屑于刀剑，也从不用兵器。虽然答应应战，却只接招不出招。

湛天谣面上毫不畏惧，若非她醒了刀，恐怕会以为她在对峙江湖里的无名小卒。

她第一次在开打前就醒了刀。

这下定决心出尽全力的认真决战，在白凝羽面前却如同儿戏，被他轻而易举的一一躲开。

十招过后，湛天谣便明白了。

与她实力无关，而是对手如此。

二十招过后，白凝羽首度动作，却并非像湛天谣袭去，而是丢下她，直接反身没入万竹海，犹如逃遁一般的直接窜入了竹海。

对峙过程中背对对手本是大忌，可到了白凝羽这种程度，可以说是百无禁忌了。

湛天谣从他背后出招，毫无列外地被一一躲过。

眼见白凝羽即将隐没于竹海，湛天谣只得纵身追逐白影。

一路上，她追逐的无比烦躁。

有无数的竹子阻碍了她穿行的动作，她只得的竹子不停斩断。

内力与刀锋溅起断竹犹如惊涛骇浪，不停在万竹海里翻涌起伏，飞扬的断竹却不受控制四下飞散，甚至伤到了自己。

这是湛天谣遭遇过最古怪的打法。白凝羽只不过以惊鸿照影在万竹海里纵身穿行，而她却被自己斩下竹枝所伤。

断口不断擦过湛天谣的四肢与身躯，锋利的断竹扯下了无数片粉色的绸缎，使其仿若置身古怪的剑阵之中被围攻，让她不得不慢下动作，去避开那些翻飞的断竹，否则便会被断竹切开皮肉。可是，霸道的断醉刀法出刀之后却很难控制走向，更不用提这数目繁多的竹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四周倒下的竹子越来越多，断竹的数量着实太多，就连红袖添香都无法尽数躲开，湛天谣终是被断竹割开了皮肤。

朝霞映着非墨刀，也映出湛天谣一身粉红衣裙被鲜红侵染的模样。

如同湛天谣昨

日斩中白凝羽的那一道，伤不重，流血的模样却很骇人。

白凝羽的确没有出过手，他只不过是擅用竹海的地利与惊鸿照影这种看似没有出过任何招式的打法，顷刻间变得比任何一种打法都可怕，轻而易举的把湛天谣逼至如此地步。

这便是武学鬼才白凝羽所选择的对峙，亦是一种只有他才能做到的手下留情。

只要湛天谣愿意，她随时可以停手，这样也就不用再受伤，白凝羽也不会继续借竹林之力继续伤她。可作为挑起这次对决的人，她还有目的没有达成，绝无就此收手的可能。

这是最古怪的一次对战。一方绝不出招，另一方招式尽出却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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