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朝昀(三)（1/2）

从春季步入夏季，凌冽的风少了，这城市就不再是那张狰狞的嘴脸。

可是一旦入了夜，凉意还是无处不在。

沿路的街灯尽数亮了，王国胜开着车从市局里出来，一路上，旁边坐着的郑文斌一句话都没说。

他闭着眼坐在副驾驶上，眉头锁得很深。

一个红灯。

王国胜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明天你还上课吗？”

“嗯……”郑文斌没有睁眼的意思，闭着眼懒懒地开口，“明天考试，下午监考。”

看他没有说下去的欲望，王国胜沉默下来，也没再说话。

红绿灯过了，车子重新跑起来，半分钟之后驶入了市中心，周围的车多起来，眼前霎时亮如白昼。

郑文斌被晃得睁开眼，略微地有点不悦：“怎么走这条路？”

王国胜趁着前面的车慢下来的时间从车里的小抽屉里拉扯出一只眼罩递给他：“南阳路那边施工，堵了。”

郑文斌接过来，却没戴上，不经意地往后视镜里瞟了几眼，这一眼过去，他眼里的睡意突然消失了：“后面那辆怎么回事？”

王国胜正盯着前面的路，没注意到他的神色，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了？”

郑文斌皱起眉，声线陡然冷下去：“我记得刚刚出市局的时候，它就跟在我们后面了。”

王国胜回过头，旁边正好一辆车超车过去，刺眼的灯光直直地扫了过来——

十点半。

许亦林写完最后一道物理大题，把披在身上的校服外套穿上，关掉写字灯，起身去楼下客厅倒水。

路过洗手间时，正好碰上黎城也从里面走出来。

他只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薄睡衣，肩上搭着一条毛巾，头发上还挂着水珠。

许亦林愣了一下：“这个时候洗澡？”

黎城一边擦头发一边向客厅走：“今天打球晚了些……你怎么还没睡？”

“刚写完作业，”许亦林绕到流理吧台边倒了一杯水，拿过去放在黎城旁边的茶几上，“你晚饭吃没？冰箱里还有饭，我去给你热一下。”

黎城坐在那里喝两口水，随意地一脚踹开拖鞋在沙发躺了下去：“不用了，我吃过了，你先睡去吧。我现在还不想睡，在这躺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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