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贺兰柔(1/2)
“这又是写的什么?”
江淮渝此刻已然站在了女子的身后,伸头看着那纸上的字,什么几钱,什么又几钱的,这是药方。
“给你的药。”女子眉目温柔,气度温婉,连说话的声音都分外柔和。
“你不是让阿时给我了么?”
江淮渝缩回身子,很自然的在她身边的软垫上坐下。
“你又不是不知,我这身在公主府,哪里能自如的煎药。”江淮渝弹了弹衣角的灰,又看向女子。
“半年多未见,师姐一如当初。”
吹干墨迹,女子放下这药方,笑道:“阿鱼还是别叫我师姐了,每每这般叫我,便是不做好事,还是唤我阿柔的好。”
“我会做成药丸,让阿时给你带去。不过,本来这伤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何故不说出来,有那公主府的御医,岂不比我强。”
这女子之名,自然便叫做贺兰柔,江淮渝的师姐,医仙之名在外,多年江湖不见,也非是隐居在这岁兰阁中,只做这里的药膳师罢了。
她在京师,自是另有居所,也是另有要事。
江淮渝眉头一挑,他道:“我如今这赫赫凶名在外,谁人不知我白衣神将,所过赤奴之地,血流遍地,我若还伤着,岂不损我威名,这可就不够神了。”
“强词夺理。”
贺兰柔岂不知,这沙场之战,哪有不受伤的道理,带点伤哪里会损什么威名,阿鱼这分明就是不想让某个人知道,以免落了下风。
逞强。
但也只对那女子逞强了。
只是,思来想去,贺兰柔还是觉得不值,却也说不得。
“好了,为了你冠军侯的威名,衣物褪去,我替你看看伤。”
江淮渝不说二话,当即解了腰扣,褪了衣裳,原本应当光洁的背脊,此刻却是裹了纱布,不曾渗血,但也闻到点点药味了,原本不曾有任何伤口的肩膀,也有尚未淡去的刀疤。
对江淮渝而言,贺兰柔本是医者,又是他师姐,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也不是没有被贺兰柔照顾过,如今只是脱一个上衣的事,他自然不觉得如何。
贺兰柔眼神在那些刀疤上流连,到底是真上了战场,又是爱身先士卒的统帅,哪里会不受伤呢?
真不知该叫人心疼,还是欣慰。
昔年走路都跌跌撞撞的小萝卜头,如今也是神勇无敌的大元帅了。
他们都长大了啊。
走到江淮渝跟前,裸露一半的胸口处还看得见箭伤,都已经结疤了。
略弯腰,手指摸了摸那疤痕,贺兰柔道:“你这素来怕疼的又怕丑的,也是难为你留了这么多的伤疤了,我们家阿鱼,也是长大了啊,都能做威风凛凛的元帅了。”
“那是阿柔你非把我看做孩子,好歹我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
“那也改不了我大你几岁的事实。”
贺兰柔收回手,道:“可要去疤?”
江淮渝点头道:“自然。”都说他怕丑了,怎的还能在身上留疤不成。
贺兰柔低**,替江淮渝解开了那纱布,看到了他背后那横了大半个背的刀伤,砍出的肉还是红色的。
顿时便红了眼眶,眼泪打转,还是被她强收回去了。
“阿鱼,你到底也长大了,合该知道照顾自己,也不能叫师傅她忧心你。应我可好,日后若非必要,不可轻易上战场。刀枪无眼,你又怎保的自己没有闪失?”
“你是师傅唯一的孩子,知道吗?”
听得她话中有些哽咽,江淮渝明了,师姐从小便见不得人受伤,医者仁心,她是真有仁心。只是慢慢长大了,也知道收敛了。
阿柔她所说,他又岂能不知。
阿娘忧心他,家书却只字不提,只叫他顾好自己,也是怕他分心。
此行,他终归是任性了,任性在这之前从未告诉过阿娘,如此突然的消息,不难想阿娘知道之时,是何等的忧虑。
这一站他并非突然起意,并非没有把握的冲动。
北地战事格局,他从小研究,排兵布阵,何等应战之法,他早就想过不止一遍,也推演过数百遍了。
可以说,若非有所准备,他也不会请愿去领兵了。
至于这是父王的引导也罢,希望也罢,教他的例子也罢,如今这答卷他也已经交出,父王想必是满意的。
当初和赫连虞兮的争吵冷战,到底也只是一个契机,恰好赤奴又来的那么及时,两方缘由这么一结合,他完全没有不去的理由。
这是他千载难逢的机会。
略微偏头,江淮渝安慰道:“阿柔,你当对我放心的,你也知道,我不做没准备的事。往后若真的凶险,我必定不会一意孤行,不会叫我阿娘,白发人送黑发人的。”
贺兰柔一顿,转而去桌上拿药,此前给阿鱼的药是未见伤口,不敢用的太狠,如今亲眼见了伤势,可见这伤并不算重,只是因为就医不及,拖延的久了,不太好愈合。
到底还是她过于忧心他了,为医者,不管是亲是疏,都应当中肯,不该过分关心。
“你自己知道便好,我也不多说你。”
她拿了些小的药罐罐,用屋内烧着的水化开,又加了些粉末,拿着小木棍搅拌成泥。
又拿了涂药用的木扁刀,将药泥均匀涂在他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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