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蜻蜓立荷尖(9)(1/2)
大殿高大深远,阳光**来恰好强度合适,在枣红色的桌几上打下淡淡的光泽。
“鄙国对此十分抱歉,特拿了此人献来贵国,任贵国处置。另外,吾皇特献珍宝五件,布匹千匹……”
那人的话语声如山间泉水般清冽,有条不紊地回答着一句句咄咄逼人的质问。
他说,是边城旧秦流民在与边城守军的冲突中死伤数人,其中恰恰有一人是齐秦边境秦国一位守将的堂弟,这名守将怀恨在心,公报私仇,瞒着上级私自出兵。
由于事发突然,那名守将又仗着边城地处秦国边境外消息闭塞,竟是联合着那帮流民瞒了这消息十来日,而从消息传到秦国都城汉中,再到秦国皇帝时灏派兵东进捉拿那位将领,整整用了半个月的时间。
这番说法的可信度如何宁长青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人舌灿如莲地说着,在这齐国的朝堂上气定神闲地将所有的质疑一一击破,又摆出十足十的诚意表达着歉意,拿出了看起来颇让人满意的筹码想要缓和两国关系再次签署协约。
宁长青一直盯着那人的方向,眼神有些呆滞,面上却像是面瘫一样毫无表情。
你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
宁长青的反常有些明显,齐凌侧眸瞥了眼宁长青,又移开了目光。
宴会已经开始了,江季麟谈笑风生,侃侃而谈,似乎与齐炳己和三位皇子很是投机。
他抬杯饮了一口酒,似乎这才注意到对面目光灼灼的人:“这位大人……为何一直盯着在下看?”
宁长青一愣,浑身一震。
齐凌侧眸看着宁长青:“长青,江大人问你话呢。江大人不说本王倒还没发现,你为何直勾勾盯着江大人的方向?”
齐凌玩笑般地问着这话,速地闪过一抹凌厉。
“下官,下官……”宁长青心头一跳,对上江季麟无悲无喜的眼睛。
那是一双熟悉的桃花眼,可这双形状熟悉的桃花眼里,全是陌生的带着温和的疑惑。
这个人谦恭有礼,不卑不亢。
这个人温柔和煦,浅笑盈盈。
这个人相貌普通,才华横溢。
他这般疏离地看着自己,称他为“这位大人”……
“下官很奇怪,为何江大人的官服是白色的。”宁长青挠头,“白色的官服竟十分好看。”
他呵呵笑了两声,面上似乎有些羞赦。
江季麟似乎一愣,抚掌笑道:“在下穿惯了白色衣袍,吾皇厚恩,特许了在下白色的官服。也是在下疏忽了,来了贵国还穿着这么一身衣服,是在是惭愧。”
“哎,江大人哪里的话。本王这护卫向来迟钝,说话没个把持,江大人勿怪勿怪。”齐凌接话道。
江季麟摇了摇头,示意无碍,又和齐凌说起话来。
短短几句话间,把宁长青轻轻地略了过去。
宁长青慢慢低了头,心口钝钝的痛,似乎……他就像是一个完全多余的,毫无价值的,根本无足轻重的人。
他没有再听清接下来的谈话,他背着手,手指不自觉地紧紧捏在一起。
若他不是季麟哥,为何会这般熟悉,这般……难过。
若他是季麟哥,为何会对他这般冷漠和无视。
莫不是……
宁长青眼角跳了跳,心口有些沉。
宁长青昏昏沉沉地等到了宴会结束,又混混沉沉地看着江季麟消失在视野里。
马车微微晃着驶出宫门,齐凌眯着眼闭目养神,脑海里全是那位中部侍郎的影
子。
这个人…….着实不可小觑。
别的不说,光是边城之事,齐凌心里跟明镜似的,齐骋根本就没有通敌叛国,可就在他那时拼尽全力想抓住这个机会弄垮他那位好皇兄的时候,各种证据尽然不请自来,似乎他没有费多大的劲就找到了齐骋和秦国来往的秘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本来让他无比忐忑,谁想得当时情形无比紧张,非死即活,让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赌一把。
虽然赌对了,他仍是忐忑了很久总觉得这事诡异地过分。
再说今日这宴会上,齐秦二国最近出了这么多事,再加上齐骋一桩,父皇旁敲侧击的试探竟都被这人巧妙地躲了过去。天晓得他惊出了一身怎样的冷汗,若是让父皇对齐骋的事起了疑心,他可真会乱了阵脚。
怎么觉得……这个江季麟似乎在帮他……
还有宁长青…….为何如此古怪。
江季麟,宁长青。
宁长青的武艺和曾经的江家颇为相似的事实,已经被灭门的江家,江家曾经的家主江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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