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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未暮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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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碧楼没了,平鸷在如归酒楼约见白水暮,白水暮不敢怠慢,留了雅间等平鸷赴约。

平鸷坐在离窗户近的位置,头一侧,就能看见街市上的纷纷扰扰。平鸷品了一口茶,缓缓说道:“无论朝廷里面谁倒了,只要没流血没死人,百姓们还是照样过自己的生活。”

“嗯,平大人说的没错。”白水暮说,“谁死了,谁倒了,都只是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谈过了,风头一减,就会遗忘。”

平鸷郑重放下茶盅,说:“不过这也可以从侧面说明,百姓们安居乐业,小家得以满足,也就无意于朝廷中的事。上面就是喜欢这样的百姓,最烦下面的人妄议朝政。”

白水暮被他这么一番话逗笑了,他说:“您这么年轻就看透这么多,不应该啊,话里话外透着悲凉。您应该壮志踌躇,胸口一颗旷古丹心照亮世间路,这样才对。”

“是吗?说真的,我亲眼见过的各种破事儿不少,早就没那个雄心。”平鸷问他,“白少爷,那我想问问你,这些事情你掺和了多少,要是掺和太多,那你是在把自己往火坑里逼。

白水暮听明白了,平鸷今天是来警告他的,顺便把他手里最后有价值的东西挖走,他问道:“平大人,如果我都说了,你能保我么?我要的可不是只保下我的命,而是让整个白家一如既往。”

出身高的人有出身高的愁法,出身低的人有出身低的难过。像白水暮,出身算不错,但生在温柔富贵乡里,就要为这个温柔富贵乡操劳一生。家族兴衰,这四个字就一辈子拴在他的脊梁上,无论他能不能承受住,都要硬抗。比他小一些,或者血脉偏一些的族兄弟姐妹也不能纯粹享乐,没本事的养几年说不定能联姻巩固势力,有本事的就要老老实实当白水暮的左右手,为家族出力。

平鸷没切身体会过家族带给一个人的好处和责任,但看到徐楠也能想明白七八分。徐老二再桀骜不驯也不敢出大乱子,在大事上,他哥一旦拍板,他就再不敢反驳,徐梧虽然好说话,但不会由着弟弟败家。

“白少爷聪明的很,早就把不该做的事全部收手,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这当然保得下。”平鸷说。

他毫不犹豫塞

给他一颗定心丸,白水暮也毫不客气地收了:“平大人想问什么,请说。”

平鸷:“我就想问问,成风来沉碧楼的时候,白家还没接受沉碧楼吧,这么说来,他应该算是贾家的老人。他说他今年十七岁,贾家是在五年前逐渐在这里销声匿迹,这么一算,他至少十二岁之前就来了这里。当然,也不排除他对我说了谎的可能,他到底是不是十七岁我还真不知道。”

平鸷当年遇见的小叫花子,虽然看着瘦弱,但年龄应该和平鸷差不多,就是说他今年也至少有二十,仅凭这一点,成风绝对有问题。

白水暮说:“成风是先前贾家买来的,他一直待在沉碧楼哪儿也没去过。”

平鸷心里觉得好笑,白水暮话里风轻云淡,里面暗含的东西却好似千斤重,他分明是在说,成风就是贾家安排来搅局的。一句话不咸不淡坑了别人,白水暮不差。

他又问:“可白家为什么要弄来成风,他的目的何在?那个长命锁又是怎么弄来的?”

白水暮有些迟疑:“是我的错觉么,我怎么觉得平大人不像是找我问话,反倒像是来对口供的。您不会怀里揣着证据,故意来看我有没有说实话吧?”

平鸷心理想,白水暮就是他认识的又一个聪明人,他真的太会察言观色了。平鸷说:“白少爷,你别称呼我为‘您’了,我还没那么老。我今天来,就是和你聊聊天,不打算把这些事搬到台面上。”

白水暮被他气得想骂娘,都连恐带吓把孙斤送进牢里,现在又说不把这事搬到台面上,完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心里在骂人,面上笑得和蔼可亲:“那平公子,你想从我口中听到什么消息?”

平鸷轻轻吐露两字:“贾家。”

“嗳,我就知道。”白水暮说,“从康无罄事发,你们来了豫章,我就知道我们都要下水,谁都躲不过。”他沉默许久,黯然说道:“凭贾复年的手段和心计,怎么可能被我逼走。他比我长一辈,接管贾家家主之位二十年,经营了二十年,又如何被稍微我一折腾,就在豫章活不下去?”

这也是平鸷没想通的问题,能和滕芷兰交朋友,贾复年绝对有他的过人之处。他被白水暮算计得这么狼狈,平鸷不信。

白水暮仔细讲述了贾家离开豫章的事情始末,就在平鸷与肖愈救瘟那一年的冬季,贾家就在暗中变卖各种产业,名下几座茶山也不要了,只留下了青竹居和各种声乐酒楼。青竹居虽然没卖,但贾飞弦早在秋季的时候去建康探亲,自此没有回来。至于成风,贾复年走之前说过,这是白水暮能保下白家的一颗重要棋子。

平鸷喝干了杯中茶水,说:“白少爷,你说贾复年会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你会把这些事都告诉我?”

白水暮认真回答:“他一定想到了。”

“那他为什么想要我知道这件事呢?”平鸷问了这么一句。

“那就是你的事,我只是个传递消息的中间人,话传给你我就没用了。”白水暮说。

平鸷拒绝了续杯,说了声“告辞”后返回驿馆。今天天气阴,肖愈今天哪儿都没去,平鸷一会去就看见他坐在房顶上。

他向肖愈招了招手,肖愈就跳了下来落在他面前。

“我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了,剩下的都交给聂同去操心。”平鸷揽着他的肩,两人一起走到屋里,他还顺手锁上了门,“肖大侠啊,我今天去见白水暮,忽然想起你和我以前的事,年少意气风发,方感情义无价。”

肖愈皱了皱眉:“唔。”

平鸷:“当年去鄱阳县,贾复年那老儿扣下我的笛子不还,不让我们走,后来幸亏贾飞弦半夜送还笛子,我们才能顺利脱身。”

肖愈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古怪,平鸷也察觉到这一点,他继续说:“你让我以后别再去青竹居,也别去见贾飞弦,到底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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