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1/2）

月明星稀，万籁俱静，正是与周公相约的大好时候，然在暗沉的天幕之下，长安城之上黑影浮动，让整个夜显得有些诡异。

城南刘府老爷突然暴毙，下人先后都被管家打发离开自谋生路，偌大的宅院除了一具尸身，就只剩下鼾声四起的管家一人。

初月从院墙上一跃而下，利落的落在假山后的草地上，并没有发出什么引人注意的声响。

虫鸣四起，夏日的气息越发浓郁。初月顺着后院池塘一路走到西厢房，正准备推门进去时，却被一人抢了先，殃及鱼池之间，她被那人狠劲的拽进了西厢房内。

因为是敌人，遂掏出匕首刺过去那一瞬间，对方轻巧的握住她手腕，“小汐，是我。”

初月一震，收了匕首，抬眼看过去。

华景扯下面巾，露出一脸温柔的笑来。

“你怎么来了？”初月问。

华景重新带好面巾，“因为知道你要来。”

初月心里微暖。

午时过来一无所获，当时她料定管家不会多言，遂当时就决定晚上要再过来一趟，当时华景轻巧的碰了一下她的手，她便知道，他猜到了她的心思。

眼下见到他，其实并不意外。之所以这么问，也不过想知道的更明确一些。

初月敛下心底的欢喜，道，“中午管家对对你们说的，可是刘林死于极端纵欲过度，你信吗？”

听她这么说，华景大吃一惊，不敢置信的盯着她，那表情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消息。

初月当即觉得自己的言辞太过露骨，这些事她虽然知晓，但她毕竟是女子，从一个女子口中说出一个男子的这种事，总归是不大妥当。遂忙故作掩饰般的解释道，“你被误会，我也是听说的。”如果她说她在皖国见得不少，还不知道华景要做何想。

华景闻言，知道自己的表情似乎太过，忙收敛了些。

初月巧巧吐了口气，以为他会就此跳过不语，不曾想华景却突然邪魅的笑了笑，“先前我还一直纠结倘若你问起来，我要如何同你讲这个里头，现下看，倒是我多虑了，我们家小汐，看样子比我还懂呢……”

华景狭长的眼里尽是戏弄的笑意，鬼魅而邪恶，有调笑，有促狭，初月被他如此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遂转身不理他，直接去查看中午未曾瞧过得地方。

华景见状，低低嗤笑一声，也跟了过来，“怎么，还害羞了？”

“去你的……过来搭把手。”

初月将白布揭开，想看看刘林的背部。因为刘林前身的伤痕很多，单纯的看，确实很像他们猜测的那样，可凡事讲证据，要想查清楚他究竟是不是意外身亡还是被人谋杀，还得继续从他的身体入手。

华景帮着她将刘林翻了过来，按着她的猜测，也许还是如前身一样的鞭痕和压印，但是让初月没想到的是，在刘林的后被上竟然一点伤痕都没有，皮肤干瘦而粗糙，俨然不像是人的皮肤……

初月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这，这哪里是人的皮肤？”

华景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

粗糙的皮肤上，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有，只不过像极了被人吸干了血后苍白死寂的人皮包裹着骨头一般……

“他这不像是纵欲过度，倒像是被人吸干精血致死。”

初月认可的点了点头，而后又摇头，“可他身后的皮肤和身前的皮肤完全不一样，很像……”

“由两具身体拼结而成的，对吗？”

华景接住她的话，将她说不出来的话尽数说了出来。初月深深吸了一口气，示意华景松手。

将刘林身体重新放好，初月与华景先后出了西厢房。

等她差不多平复了胸腹内翻涌的东西后，才有些叹惋一般道，“难道这就是成为一个天才的代价吗？这也未免太大了些吧？”

华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尽己所能的让她舒缓下来，“天才总是与众不同的，要想成为人上人，就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刘林记忆非凡，想来也有不为人知的苦不堪言的过往吧。或许这其中，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

原本星月如明珠一般洒满大地，银灰色的光幕之下，映射静谧夜色屋舍，还有他们两人的影子。

天边，有稀松的云层开始汇聚，一点一点向着西北方向游移，初月知道，有些东西必将被夜幕吞噬，有些故事，必将被人类遗忘，有些不可知的追寻，在这个阴晴变化的岁月里越来越明了，又或者越来越模糊……

初月又回身望了一眼屋内，黑漆漆的屋子淡淡透彻阴冷而诡异的气息，那气息之中，似乎还隐藏着一个特立独行的男人对这时间最后一丝迷恋。

初月有些难过，除过不能从他身上得到当年真想的遗憾，更多的却是对他身世的另一种无法探知追寻的可惜。

“你眼下状态很不好，要不我先送你回去，我去查就好。”华景安慰她。

初月收回视线，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自己的心绪，而后摇头，“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查下去的，都恶心过了，也不在乎多恶心几回，况且我也没什么要紧的。我现在就是特别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么可恶，能把人害成这样还能逍遥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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