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1/2)
“能不哭吗?”少年的嗓音此时柔和得可怕,有那么一瞬间,和锥生一缕的声线重叠了起来,“你现在哭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为什么不哭呢?”
无数次地,锥生一缕问过朝仓千夏这个问题。
不管是被推倒,又或者是被嫌弃。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朝仓千夏的那个男孩,一度这么问过。低哑,轻柔,带着些许的病弱。
因为锥生零在相处过程中看起来偏向朝仓千夏,锥生一缕最开始是相当讨厌她的。可每次暗中的针对,换来的都只是假的要死的笑容。
为什么不哭呢?
为什么要哭呢?
任何事情都存在着一个理由,并能以此靠着行为发泄自己内心的情感吗?
不存在的吧?
哪怕有理由,也有不想哭的时候。
哪怕没理由,也有想哭的时候。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无理取闹。
但朝仓千夏不是人。
所以少女的眼眶没有任何的湿润,她甚至能对着太宰治露出微笑,道一声好。
但是太宰治并没有因此而松懈下来,只是按住了那双冰凉的手轻声问道:“朝仓,你真的没哭吗?”
“我为什么要哭?”朝仓千夏轻声反问道,“虽然咖啡的确很苦,但我早就习惯了。”
习惯了无论加多少糖和奶。
都无法掩盖的那股苦涩滋味。
“那你要不还是哭吧?”他的动摇显而易见,看上去就跟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忽然发脾气的女友的愣头青一样。
朝仓千夏嘴角的弧度恢复了平整,只是默默地挣开对方的手,捧着杯子又喝了一口咖啡。
“我不想迁怒你,太宰。”垂着眼帘的少女没有再去观察对方的神情,再去判断对方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只是望着微微泛起涟漪的咖啡,声音微不可闻,“我不想变成那样。”
明明清楚罪魁祸首,却只能迁怒于无辜者什么的,这种事一次就够了。
她总归是清楚,到底是谁做错了的。
但也清楚,自己往往没法狠下心报复。
譬如耶和华。
譬如赫莱尔。
譬如该隐。
譬如自己。
谁都需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但为什么……代价从来都不是她来背的?
手脚要断裂几次才可以?
脖颈要粉碎几次才可以?
心脏要破裂几次才可以?
沙哈尔死了无数次,但一次都没有真正的死去。
所以那些伤,那些痛,就全都不能当作代价来偿还他的罪吗?
那他还能怎么做?
忘了所有,像他们希望的那样变得幸福就可以了吗?
可幸福这东西……他真的能获得吗?
可假使真的希望他幸福,最初的最初……谁都不曾结识的时候,才是最幸福的也说不定。
什么都不用去想。
什么都不用去看。
什么都不用去听。
哪怕空虚,哪怕寒冷,哪怕只会蜷缩起来……
那该有多幸福?
一杯咖啡也没喝几分钟,朝仓千夏把杯子放回桌上后,再次抬头看向了太宰治,就是听一直就没移开视线的少年平铺直叙道:“我允许你迁怒我。”
“……”
“我之前跟中也道歉了,虽然被骂了神经病,但是真的很老实地道歉了。”又一次包住对方双手的他屈肘支在桌上,凑近了些许,“还有芥川,但是那家伙昨天看到我就跑,过几天我再找机会道歉。”
朝仓千夏很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似是在倾听,又似是在发呆。
“最后还有你。”
睫毛颤动了一下。
“虽说你觉得你无所谓,或者说你觉得咱俩压根就还算不上需要为此道歉的交情……”
“但我是认真的。”
“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只要你原谅我,”太宰治沉默一瞬,“不,不原谅我也可以,但我不希望你再因为这件事而感到难过。”
“我能让你做什么呢?”朝仓千夏在太宰治没回答前,自己就是先回答了,“我什么都不会让你做。”
连把对方留在异世界,对其人身安全没有任何威胁,最多伤害一下对方的幼小心灵都犹豫到最后的朝仓千夏,根本就无法真的伤害太宰治。
因为严格意义上太宰治没有做错任何事,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杀意。
朝仓千夏不会因白兰的算计而弄死白兰,也不会因为费奥多尔或者别的谁的针对而弄死对方……
太宰治也不例外。
这件事双方都清楚极了。
但是太宰治现在不想要这待遇了。
“我希望你能对我任性。”
咖啡厅的铃声,在这时响了起来。
紧接着又响了一下,并自门口传来了一个青年的声音。
“卡尔?!不要过去啊QAQ。”
浣熊扒住了朝仓千夏的长袜,抬头看着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少女。
“我还以为你现在应该带着卡尔回去了。”朝仓千夏慢吞吞道,“原来还留在日本啊?坡先生。”
“吾,吾辈才没有打算违约!”坡心虚极了,却是蹲在那好声好气地哄着自家朋友,“卡尔,我们先走好不好,你看朝仓那么忙,现在不好打扰是不是?”
然后他被自己那明明最开始看起来很讨厌朝仓千夏的朋友翻了个白眼。
夭寿啦你什么时候会翻白眼了??
“我和他约好了的,你说了可不算。”终于挣开太宰治手的少女冲对方笑笑,弯身抱起了浣熊,“他在日本,让他们都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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