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1/2）

可被害死的孟老、男人为了金钱藐视法律成了他们的帮凶，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可是，有必要为了一个陌生人冒这么大的险吗？

段砚盯着照片上的人，足足五分多钟，才重重叹了口气。

罢了，要怨就怨他运气不好，总是要遇见这样的事。

时间已是下午两点，段砚简单吃过午饭后，又收到了林慕直叮嘱他的短信——小砚，晚上七点，南山大道，洲际假日酒店三楼，记得早点到。你妈妈最近身体不太好，晚上多陪她说说话。

段砚转头给顾念发了条讯息：“顾小姐，有空吗？我找到了一点线索，想在晚上七点前和你见个面聊聊。”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手机就响了起来。

顾念给他回了电，段砚接起，听见她明显处于一片兵荒马乱中：“我现在就去请假，地点你定，注意保密性！小英，这个是我的请假条，帮我拿给老严，明天见！”

等到周围稍微清静一点，顾念似乎是上了出租车，又刻意压低声音，说：“我最近好像被盯上了，我车后面现在就有个男的在跟着我，已经三天了——如果待会儿我甩不掉他，我就不去找你了，另外再想办法见面吧。”

“你注意安全，我再想办法。”段砚眉头一皱。

“对了，我最近听到了一点风声，白衬衣那一层暂时信不过。”顾念顿了顿，语气严肃起来：“我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他既然连我这个小伙计都不放过，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小人物。我想劝你，你虽然是个明星，不过也是一个普通小老百姓，平时过日子就挺不容易的了，没必要和我蹚这趟浑水。”

“谁跟你说我要蹚这趟浑水了。”段砚一笑，“我只是顺手给你一件留在我手里没用却对你而言有用的东西而已，给完之后，咱俩互相假装不认识就行了。后面的我可没想参与，我接下来还有挺多工作的。”

“那挺好的，祝你2019也红红火火。”顾念跟着笑了笑，说完回头就看到那辆车子还阴魂不散地跟着自己，顿时又皱起了眉头。她捂住话筒，跟出租车师傅说：“师傅，待会儿你走南二路，能多绕就多绕，钱我管够，帮我甩掉后面那辆白色039——就这样，我先挂了。”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专心思考要去哪儿和段砚接头。

“得咧！”出租车师傅听了顾念和段砚的对话，早就好奇得不行，一听顾念的要求，顿时调动起全身热血，一秒就把自己代入了警匪片里带着主角追车的角色。特别兴奋地对顾念说：“美女，你是便衣警察吧！我老徐车神称号不是白叫的，保准帮你甩掉后面的尾巴！”

顾念：“我……呃，差不多吧，谢谢您了！”

反正都是为人民服务！

在“车神”的buff加持下，顾念在城区里绕了半个小时之后，终于甩掉了那只臭虫。她下车后司机还死活不肯收钱，非说“惩恶锄奸人人有责”，顾念只好硬往他车里塞了两百就头也不回地飞奔进商城里。

顾念在商城里逛了一圈，买了一个枕头和一套新衣服，直接把自己改头换面成了一个怀孕八个月的孕妇，随后这个“孕妇”就一边给段砚发短信一边朝着另一个城区飞奔去了。

顾念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刺激过。

等她飞奔赶到南水的一家饭馆的时候，收到她短信的段砚已经换了身行头，成了一个有点驼背的白领。他不知道在脸上画了什么，英俊的五官都显得黯淡无光了起来，乍一看就是个大众脸路人。

松松垮垮的四眼白领顶着一头油腻的头发站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即便没戴口罩，也没人留意到他就是此刻广场

的led显示屏上那个光鲜亮丽的大明星。

顾念差点都没认出他。

难怪化妆会被称为亚洲四大邪术之一。

孕妇捂着肚子，三步并作两步走，赶上去，猛拍了路边缩头缩脑的白领的肩膀一下，接着就扯开了嗓子骂道：“死鬼，都叫你等等我，走那么快干嘛，给我包纸巾，我擦擦汗！”

“喔，给、给你。”白领畏畏缩缩地从购物袋里取出一包“纸巾”，把它交到了女人的手里，微妙地对视一眼，无声达成了某种共识。

他们佯装成一对出来购物的新夫妇，按着计划在路边走了十来分钟，最后上了一辆出租车。

顾念松了一口气，被肚子里的枕头闷了一身汗。不过她没有去动纸巾里的东西，而是先是和段砚对了对信息：“我待会儿直接回律师所，蕊姐她现在也在关注这件事，不过我们都还没有下一步的计划……东西我看过之后，还需要和你联系吗？”

段砚摇了摇头，此前畏畏缩缩的气质已经一扫而空，他摘下平光眼镜，温柔而镇定地轻轻开了口：“不用了，就这样吧——祝你好运。”

顾念一怔，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是她追了三个月的偶像，后知后觉有些窘迫了起来。她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点了点头：“这事真的特别谢谢你，本来我们已经毫无头绪准备放弃了，结果就收到你的短信，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疏而不漏。”

段砚看着顾念明亮的眼睛，顿了顿，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只是不知道，这天意究竟是好还是坏。

比起之前全力努力过后无奈的放弃，知道真相后无计可施的窘况怕是更意难平。

不过后续如何，就看他们的造化了，然而再如何，也与他无关了。

段砚一颗心悠悠静了下来。

司机先把段砚放到了一个路口让他下了车，顾念则在车上完成大变活人，从一个有八月孕肚的孕妇摇身一变重回青春美少女，惊得司机一度以为后座发生灵异事件了。

这一通折腾，天都黑了。

暮色四合，江上纷纷点起了灯光，恍惚在水面映出了另一座不夜天。

段砚挑了身g家赞助商送的西装，两手空空地赶去赴与林慕直的约。

坦白说，他的心情还是有些微妙的，尤其是他在肖楠给的云盘里还见到了杜丽娟——原来她每年都会在楼下远远望一眼老房子。

只是段砚从不知道她回来过。

他也不知道杜丽娟是否真的对他有所愧疚，是否良心发现了想要弥补他，他只能逼迫自己不去想，以免又是一次失望。

思虑中，一座富丽堂皇的欧式建筑酒店映入眼帘，段砚将车停在西区，整理下西装，上了主厅的三楼。三楼有一个靠海的露台餐厅，一望无垠外港风光，夜晚时则能见到带着酒店轮廓的灯光映入水面的华丽倒影；倘若是白天，则是一片碧海蓝天，还有机会见到大船鸣笛而归的场景。

林慕直将那个小餐厅包了起来，段砚一走进去就闻见了空气里漂浮的柠檬草气味。杜丽娟已就座，她正望着海景愣怔出神，肩上披了一件雪白的人造皮草披肩，露出的侧脸在光影雕琢下显得异常素净优雅。

却让段砚感到十分的陌生。

他在她身上看不到一点熟悉的影子——对，她已经不是杜丽娟了，她是杜涓。

如果说记忆中的那个女人是一颗危险的炸弹，不知何时爆炸将身边的人伤得遍体鳞伤；那么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一簇行将熄灭的小火苗，宛若行尸走肉，颤颤巍巍地在风中垂死挣扎。

段砚发现他无法将她们联系到一起，一点都不能。

眼前坐的这个人，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

“小砚？你来了！”林慕直注意到他，起身吩咐服务员推开露台的门让他进来。

杜丽娟回过神，看了他一眼，平静地点了点头：“你来了。”

她冷淡的语气里全然听不到平日有对段砚日夜思念的痕迹。

林慕直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冷漠，顿时有些尴尬，看了段砚一眼，连忙转移话题：“先坐先坐，要吃什么自己点，点完我们一家人可以先聊聊天。”

段砚拿菜单的手一顿，然而碍于林慕直在别人面前的面子，到底还是隐忍了没发作。点了一份高汤和椰汁虾球炒面，至于甜点和小菜看都没看，就把菜单交给服务员。

他对着这俩人没有丝毫胃口，只求速战速决，尽快结束这一餐。

一母一子都不配合，林慕直脸上的笑略有些架不住了。他抬手又叫住服务员，给段砚加了几个菜：“难得出来一次，点这么少多没意思，您好，还要一份福寿鸡、脆韩牛和焗花尾趸，薏仁露你们要吗？要的话各点一份。”

段砚看见杜丽娟皱了皱眉，转过头望向林慕直却又是一副温婉的模样，笑吟吟地说：“我都可以，听你的。”

林慕直和她对视一眼，不自禁勾起了嘴角，又问段砚：“小砚你呢？这家的薏仁露做得很丝滑，你要不要试试？”

段砚：“……”

他对薏仁过敏。

不过林慕直不知道也正常，毕竟他跟段砚的父子关系也只是占了字面上的便宜，只是杜丽娟明知道还不提醒林慕直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段砚懒得跟林慕直解释，就说：“我就不用了，最近拍戏忌口。”

杜丽娟点完菜又看起了海景，对段砚一句寒暄也没有，甚至看都懒得看他。段砚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刚才来时一路上自己的忧虑纯属自作多情了，不过松了一口气。

比起杜丽娟忽然良心发现要对他好，他更希望她能恶人做到底，让自己恨个透，省得在她身上多浪费感情。

眼看着杜丽娟要自成一片天地，林慕直只好拼命找话题和段砚搭讪，才没让气氛归于一片死寂。

林慕直：“你未来还打算留在朝阳吗？我有个朋友的公司正在扩招演员部，要不要给你引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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