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恰见鬼王年幼（1/2）
清飖是被烤鸡的味道催醒的。
曦光透过窗纸洒到地面，一双布满疮痍的脚落到上面。她坐在床上环顾四周，看到桌上摆的烤鸡时立刻跑过去。
“啊！”
她刚迈腿便踩到中裤裤脚摔在床边。她撑起手，发现一身中衣中裤穿在自己身上，长出一截，活像是唱戏的。
“清飖，你醒了？”
门外闻光听到动静推开门，入眼的是她坐地上卷裤腿的画面。
他将手里端的一盘李子放到桌上，走到她身边蹲下，脸上淡淡的笑容在看见她足上疮疤时凝固。
这些疤痕深深浅浅颜色紫红，朝一个方向皲裂，像是反复擦伤造成，狰狞可怕。细看时疤痕边缘竟有残缺的符文。
清飖感受到他怪异的目光，抓紧卷好裤脚，挽起袖子。
“好、好饿。”
她已经起身，闻光也收回视线没有多言。
“我可以吃、吃吗？”清飖目不转睛地盯着烤鸡，手蠢蠢欲动。
“都是你的，可以吃。”
闻光发话，她立刻捞起整只烤鸡呼哧哧开啃。她吃相着实难看，闻光不禁侧目，不由得想象她吃生禽的画面。
许是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闻光:“身上还疼吗？”
清飖含着鸡肉嘴不得空，头却摆得厉害。
等她把鸡啃得只剩骨头，闻光将盘子推到她面前，“吃李子。”
李子水莹莹的，才洗过。
清飖咧嘴正要丢一颗入口，想到李家那疯傻的少爷却吃不下了，“有、有毒，那个院子……里的李子有……”
“李子树被人种了尸毒。”闻光沉道。
昨日他发现李家后院种李子树的土壤颜色乌黑，树干上笼着浓重的毒气，对比医馆前那棵正常的便了然了。
“那你为什、什么把李子……还、还回去？”清飖不解。
闻光只是摇头，默然垂下眼睑。
“我们现在是在鬼道士的前生，这里发生的任何事皆有定数，非你我能插足的。”
“哎哟。”
他方语毕，门突然让人撞开，二人皆是一惊。
柳花月拿着几件衣裳，倚门对他们干笑两声
“可麻烦死老娘我了。”她扭着水蛇腰走进去，将衣裳放桌上，对闻光道:“喏，翻了半天才找着的，老娘十五六岁时穿的衣裳。”
这柳花月便是昨日被闻光绑在被子里的那位，“不自重”的妇人。
因这净烟镇仅一家客栈，她偏生是客栈老板娘，闻光才又落到了她手里，被狠狠敲了笔竹杠。
“多谢。”闻光干巴巴道句谢后侧过身去，他看见她就头疼。
柳花月抹唇笑了，满口戏言道:“怎地？你是要坐在这儿看我们清飖姑娘换衣裳？”
还没反应过来的清飖震惊地瞪大双眼，倒是闻光侧着身看不见情绪。
“闻光，我……”
她想问什么情况，闻光却握了握拳头走了，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柳花月那个得意，也不管清飖满面疑云，拉起她朝床走，“来来来，试试衣裳合不合身，待会儿我再给你梳个头发。”
一刻钟过去，柳花月拉开木门，闻光如她意料的倚在门外。
清飖紧跟着出来。
她穿的是身月白褶裙，两边头发盘在脑后缀了支小巧的簪子。柳花月给她施了些粉，脸上有了血色后便叫人觉得秀气灵动。
闻光凝视她的一双杏眼，晃了神一般。
柳花月戏谑地撞他，“呆了？”
他幽幽睨她眼，漫不经心地看完鬼傀的这身衣装后诚恳道:“如此，便有人样了。”
“……”
有人样了！这是人说的话吗？柳花月无语白眼，哪知清飖竟然重重点头表示同意。
柳花月抱臂连连摇头，叹道:“我看你们二位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奇怪。”
闻光扫视客栈，状似不经意地接道:“你这福来客栈我看比我们怪异得多。”
柳花月神色有变，想起他之前穿的是不知何门何派的衣裳，总之是仙门中人，且能用法术将自己困在被子里，便正色说来:
“不错，我这客栈里确实古怪，每至单日夜晚便能听见怨鬼嚎哭，已经持续半月余。”
闻光与清飖对视一眼。
闻光:“你怎知作乱的是怨鬼不是人为？”
柳花月:“本也以为是人为，可某日起夜的一个客官看到有无头鬼影在院里游荡。当天值夜的伙计突然死了，尸体上没有任何伤口完好无损，却浑身青黑，一双眼珠子消失不见，岂能是人所为。”
“被夺了魂魄吗？”
清飖问道，柳花月点头，“至于为何是怨鬼。”
她看看四周，眼神示意二人进房说话。
待他们进房，她关上门细细道来:
“其实，福来客栈下的这块地方，以前是曲安的刑场。”
“刑场！”闻光和清飖异口同声，皆是惊讶地看着柳花月。
在刑场积聚的怨气只会比乱葬岗多，在上面开客栈，她这胆可真够肥的。
“我也是听来的，据说几十年前天尘出使别国的使者途径曲安时，被曲安在此秘密斩杀。或说是使者行刺国君，或说使者使用邪术蛊惑曲安王室造反，或说霍家大祭司欲用活人祭天……总之众说纷纭。天尘竟也只字不提，任他们客死他乡，没个明白说法就死了，本国也不当回事，如何不怨。那无头鬼影多半就是天尘使者。”
闻光捏出张用来探魂符打到地面，符刚触地便被绿阴阴的火烧毁。这种程度，倒不至于是刑场却也不好对付。
闻光:“为何不去过留山寻人来处理？”
柳花月嗤笑声道:“你以为我不想。过留山封山已经四年了，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闻光蹙眉，他记得过留山几百年来只封过一次山，是因为山妖封印松动，山主为防止它出逃才封的山。
这么说，现在是在山妖逃出前后了。嚯，他来得好是时候。
他自己在旁深思起来，柳花月以为他在想对策，道:“今日是单日，我请了道士，今晚便做个了结。你若想帮忙就别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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