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坠落山间】（1/2）
令龙尉意外的是，带走颜梓昭的不是他人，正是他心中的白月光。不过是取酒来的功夫，颜梓昭与凌霜寒一齐消失在了雷门。
当夜，龙尉调动雷门兵力去寻颜梓昭，无果而终。
他望着空荡荡的雨师阁发呆，那里不再有那位白衣武师的身影，就连他最爱的两把剑也一同随他而去，偌大的雨师阁一夜间没了生机，颓靡得不成样子。
为何他就信了凌霜寒呢？听下人道临走前似乎凌霜寒与颜梓昭生了冲突，凌霜寒向他师兄表白却被拒绝。龙尉的心情亦是无法平复，他无法接受凌霜寒夺走了自己最心爱的人，那是他心底最深的宝物，就算是曾经爱过的人也夺不走的珍物。
龙尉转向桌上的铜镜，自己是如此面目可憎，也难怪颜梓昭会厌恶他。
事到如今再多辩解也不能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错，他所能做的就是从今往后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心，哪怕是十年也好，百年也罢，他决不能让颜梓昭离开他。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这段感情的佼佼者，实则他才是那个离不开对方的人。
一年过去，颜梓昭宛如销声匿迹般，再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龙尉试图去凌霜寒的住处找他对峙，但每次不是凌霜寒在外，就是他抱恙不便见人，两人就这样互相推诿了许久，两不相见。
有一雨夜，凌霜寒夫人因母亲过世回门守孝，凌霜寒料理完后事抄小路回府，被龙尉抓了个正着。
风华正茂的男人削瘦不少，帅气的脸上布满胡渣，雨天也不见他撑伞或者是着蓑衣，他唯独双眼是明亮的，带着如刃般的戾气，静静地站在小巷尽头，一手执剑。
凌霜寒也知逃不过了，不徐不疾地收起伞，远远与龙尉眺望。
雨淅淅沥沥下着，雾气之中他们的身影略微变得模糊，龙尉沉声道：“你把他藏到哪儿了？”
凌霜寒沉默不语，腰间佩剑却露出锋芒。
“凌霜寒！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龙尉心急，再度厉声问。
“龙尉。”凌霜寒缓缓开口，却是没了两人以往的那份熟络，他近乎是恨恨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要问问你，你究竟是哪一点让师兄着迷了，他才会这样一心一意地爱你。”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任凭雨声占据了他们的听觉。
片刻后，龙尉攥紧拳头，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我也不明白，为何世间才子如云，他却偏偏选了我……”
“我藏着掖着一直在等，等我何时功成名就，何时能够高人一等时，我就能有底气向师兄坦白！”凌霜寒怒吼道，半点没有往日的温润形象：“可是他在我离开时向你表明了心意，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得到他的半点地位！我一向知道你心悦我，为了不伤他一片赤诚之心我便没有告诉他！可你呢？这么多年，你究竟有没有真心待他？！”
“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你却坏了我的事！”
凌霜寒冲上前，将剑架在龙尉的脖颈边，一双眼满是猩红的血丝：“是你逼得我们师门反目……你知道他同我说什么吗？他竟然觉得是我们做戏戏弄他……我恨不得杀了你，杀了你啊！！”
龙尉拔剑同样架在他的颈侧：“我们一生从未同心，我想唯独这一次罢。”
“……啊，你真的是让我恶心透了。”
两人皆是名剑十杰，这一架打得街坊邻居皆知，他们各自都下了狠手，招招毙命。
结果，龙尉肋骨断了四根，凌霜寒废了一手一脚，只能卧病在床休养。
十月，宋启明独子宋知哲落下悬崖，下落不明。
十一月，颜梓昭碍于雷门情面，故意泄出消息，龙尉与一干雷门众去天山寻人，唯独龙尉被拦在了天山脚下。
颜梓昭还是不愿见他，小少爷宋知哲也不愿回到宋启明身边。
龙尉每日守在山脚，就等着何时颜梓昭能出来见他一面，秋过又是一个冬天，天气逐渐转凉，他盘坐在寒风里，落叶洒了他一身，这人却好似没看见一般，任凭风吹雨打也不为所动。
最终耐不住好奇的还是他们的小少爷，宋知哲瞒着颜梓昭翻了院墙下山，递给龙尉几个烧饼。
“少主……”龙尉望着那些个烧饼发愣，不知是接还是不接。
“莫要这样叫我，我和宋启明毫无关联。”宋知哲一屁股坐在他身边，“那是师父亲手做的，瞧你在这儿等了许久，我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师父他还是不愿见我么？”
宋知哲摇摇头：“师父一向执拗，先生也是知道的。”
“是啊，你师父他一旦认定了什么便一辈子都会咬定……我深知对不住他，可……实在是无法了，只能这样死皮赖脸地留在他身边。”龙尉自嘲般地笑了起来，淌着泪咬了一口烧饼，颤颤巍巍从怀中取出一叠书信。
宋知哲疑惑地接过那堆信件，其中还夹着龙尉亲手刻的印章，他一看便知，那是龙家的家印，他竟然是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全部给了颜梓昭。
“先生，这……”
“小小心意，不足挂齿……若少……阿哲方便，便将它们替我交给你师父。”
第二日，颜梓昭气势汹汹地下山，将一堆书信砸在龙尉脸上：“这种东西还劳烦别人，诚意何在？！”
他说话时哭得不成人样，龙尉急忙迎上去将他拥入怀中，两人竟是不争气地抱头痛哭起来。
颜梓昭心软，龙尉一年多来的亲笔信让他重新为这个男人开了一扇小窗，可龙尉还是能感受到颜梓昭并未完全相信他，至少今后的相处中多了一份戒备，他总是疏离的，似乎不大愿意与自己太过亲近。
没办法，谁叫自己的烂摊子，反正人哄回来了，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一次他不会再让颜梓昭不安了，他会好好担起责任，与他一同打理好雷门。
年后，宋知哲离开天山去了鸿源，没人知道他要去哪里，少年有自己的想法拦也拦不住。
这一次两人和和气气过了十年有余，龙尉平步青云，逐渐成了雷门的一把手，身居讲师之职的他享尽了荣华富贵，颜梓昭却对这些身外之物不大感兴趣，他沉迷练武，江湖上天山晓月之名也是愈发响亮。
越是身居高位，盯着他们的人就越多，早有传言说月皇教与龙家联手支持雷门。宋启明晚年又与龙尉产生分歧，而在这时，暗中盯着右舵势力的人便出现了。
秋家一直野心勃勃想要夺取天下大权，而宋知哲弑父夺权后雷门权力一分为三，一在门主宋知哲手上，一为左舵，一为右舵。世间武神唯二人，自然权力较小的左舵分给了赖扬清，而右舵之位则有两人争夺。
便是秋随焉与龙尉。
大家都认为龙尉会是这场角逐的胜者，毕竟晏歌师榭玉是他招揽进的雷门，身边还有天山月皇教的前掌教，宋知哲与赖扬清又曾是他的学徒，他不当这右舵主又有谁能够胜任？
也许就是在这样的吹嘘下，龙尉放宽了心，防备也不如往常。一日酒会过后，他竟然有些心绪不宁，下/身也有些燥热，他提早辞去宾客回屋去修习，而这一日颜梓昭去了门外务工，回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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