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00000号（1/2）
【00001号，准备进入隐藏空间。】
顾悦松再度睁开眼，身旁是呼啸而过的白云，他在空旷漫无边际的天空中下落着，看不见陆地，也看不见落脚点。
宋知哲呢？雷丘呢？他这是在哪里？又要上哪去？
“夜合花！夜合花！”顾悦松大叫道，这个破系统给他联网啊！！
夜合花并没有回复他，他还在无止境地下落，猛地摔出云层，身躯下是熟悉的街道和城市，霓虹灯下喧嚣的城市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异端，他感觉自己快要脸朝地摔个狗吃屎，赶忙试图从腰间抽出裂冰挡一挡。
没有剑！！！真的要死了！！
“夜合花！！你妈死啦——————”
“唔，顾悦松你真的吵死了。”
就当他快要自由落体摔死时，一双手急忙托住他的腰和腿，就这么重一男的，竟然给人轻而易举公主抱了。
顾悦松当时就一脸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眯着眼去看是哪个怪胎这么牛逼。
“……”顾悦松的表情可谓是千奇百怪，眼前这人他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了，那刻在DNA里的长相——他是个混血儿，腰细腿长，肌肤白皙，鼻梁挺拔，不过就是瘦小了些，身上还是那一件满是回忆的白衬衫，就这与顾悦松有着七八分像似的面孔，难免让人遐想他们的关系。
“成功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不愧是我的弟弟。”顾晔诚将他放下来，坏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三个月过去你倒是成熟不少，那我也能给爸妈一个交代了。”
顾悦松还没弄明白状况，现在是怎么回事？怎么顾晔诚会在这？他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以及这里到底是哪里？
“诚哥……”顾悦松追上他的脚步，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一堆问题不知应该先问哪一个。
顾晔诚故意吊着他的胃口不告诉他，不过轻轻拍拍手，场景变化，繁华的城市消弭，喧嚣嘈杂声不复存在，他们回到了自己家，意外的是这儿还残存着烟火气。
“过来坐，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想问我，解释起来需要点时间。”顾晔诚抽出餐桌椅，示意他坐在自己对面，他并未动手，桌上竟然出现了两杯热水。
顾悦松懵懵懂懂地坐下，端起热水喝了一口，烫的他舌头发麻，他猫儿般吐了吐舌头，委屈地瞪着顾晔诚。
“小心烫！哎呀，这里可不是虚拟世界，这三个月你还没吸取教训吗？该痛的时候还是会痛，你的神经元和夜合花是连在一起的，无论是感官还是身体，都和现实中没有区别。”顾晔诚解释道，“我以前应该告诉过你，夜合花是要提供给医疗产业使用的服务器，我死前没有进行过试验，没想到它自己选择了三个样本……结果还挺成功的？”
“三个样本？你是说我，殷雾涟和郑皓希？”顾悦松不解，摸摸自己的心脏，胸腔里的器官还在跳动着。
“确切的说是你、殷怜和郑逸然，殷怜与我是私下的朋友，郑逸然又是我的同事，你们三个都和我关系匪浅，恰好又死在同一天，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夜合花才决定把你们作为范本吧。”顾晔诚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么你……”三个范本，并不包含顾晔诚，那么他眼前的究竟是虚还是实？他不知道。
顾晔诚撩开耳后的碎发露出脖颈，他的颈侧纹着一串数字，00000号。
“……悦松，你不应当叫我‘诚哥’，因为我不是顾晔诚，他出车祸那一日当场死亡，我只是他之前导入的一段记忆，是一段数据罢了。根据数据具象化而成的‘人格’……你叫我夜合花也好，顾晔诚也好，我都是，我也都不是。”
顾悦松有那一瞬间的失落，再次听到顾晔诚死亡的讯息，他还是心里难过的紧。
顾晔诚见他难过，柔声道：“没关系，你达成了我的愿望，马上就可以回去了。”
“那雾涟和郑皓希呢？他们也能回去吗？”顾悦松委屈道，他紧紧抓着手中的陶瓷杯，那是他们在日本旅游时带回来的东西，他用一个，顾晔诚用一个。
顾晔诚点点头：“那是当然，三个月的时间足够治好外伤了，现在医疗那么发达。”
顾悦松沉默不语，说实话，他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去……回到现实只有冷冰冰的家，没有父母没有哥哥，更别说还有一个知心爱人了。
“诚哥。”顾悦松苦恼地叫到。
顾晔诚应道：“嗯？”
“我该……怎么做，说实话，这一切都太虚幻了，突然来到雷丘，又突然让我回去，该不会一切都是我的梦吧。”
顾晔诚恍惚着回想起他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他明白顾悦松在纠结什么，但是他不能次次都给顾悦松做决定。
“你觉得‘他’是假的么？只是一场梦而已？”
顾悦松毅然摇头：“他比起NPC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在我面前能哭能笑能关照我的人……如果只是一场梦，那我希望这场梦永远不再醒来。”
“嗯。”顾晔诚只是静静地听着，不反驳也不评论。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雨珠轻巧地在屋檐跳跃着，街道上暗黄的路灯被夜幕衬托得更加昏暗，无处躲雨的猫儿在角落蜷缩着，发出一声声可怜的叫声。
“但我想我不能辜负雾涟和郑皓希，他们的人生不应当由我做主不是么？”顾悦松释怀般地耸耸肩，“哥，你能让我见他们一面么？”
顾晔诚叹了一口气，一个响指过后，场景再度转换，温馨的小窝变成了宽敞的剧院，开春料峭，刺骨的寒风透过紧急通道的缝隙吹来，顾悦松打了个寒战，随意找了一处座位落座。
台上表演的是莎士比亚的《麦克白》，此时正是舞台谢幕之时，站在视线中心的女孩穿着一身华贵的礼服，妆容显得她傲慢而有气质，随着观众们的掌声，幕布缓缓落下，他看见女孩眼中噙着泪，万般光华。
殷怜是舞台剧演员出身，她前些年随着剧团公演时被星探挖去做偶像，从此走向一条不归路。
这或许是她人生中最光彩的时候了吧，那时没有人黑她，她还是那个心中住着小公主的殷怜。
“很滑稽吧，明明在场只有我们两个观众，掌声还是那么响。”
不远处的坐席上，郑逸然环抱着手臂，腿上披着一条毛毯，他比起在雷丘时瘦弱不少，眼窝甚至都有些凹陷，被一副巨大的金丝边眼镜遮挡着，看上去十分营养不良。
“嗯……是不是那时候她的舞台剧座无虚席？”顾悦松问，视线在女孩的身上没有挪开。
郑逸然问：“是啊，那时候票是你买的是吧？还买了两张不连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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