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霍起州的告别（1/2）
七月八号，程清泉生日的前一天，他放假在家，坐在露台画油画，海城求婚后，一直缠着他去拍结婚照，他不好意思去，又想满足海城的愿望，所以准备自己画一幅。
他学过写实油画，可以画得很像，构图他已经想好了，海城穿着秋冬警服，他穿着白西装抱着波比，他们都笑着，等画完，一定会是幅很幸福的画面。
只是写实油画费时间，他也只能下了班利用休息时间画，画完可能要好几年。
他今天和霍起州约好了一起吃午餐，午餐时间，他喂好波比，开车到了霍起州请客的餐厅。
一进餐厅，远远的就看见霍起州站在靠窗的餐桌边向他打招呼。
程清泉笑着走过去，坐在了霍起州对面，如今的霍起州已经完全找不到岳东亭的影子，看起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少爷，身上穿的都是奢侈品牌，整个人看起来阳光又英气十足。
“起州，你比上次见面气色又好了很多，看来霍总对你不错。”
程清泉见霍起州过上了好日子，打心底为霍起州感到高兴。
“嗯，我哥对我特别好，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我。”
霍起州笑了笑，感激的看着程清泉：“程老师，如果不是您让我去警局录入DNA，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主动去，是您让我找回了这么好的家人，谢谢您。”
“谢什么，我又没做什么，这是你命中注定的福气，只是以前错过了，现在失而复得罢了。”程清泉说完笑着喝了口茶。
霍起州将菜单推到程清泉面前：“程老师，先点菜吧，您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好。”程清泉笑着点了点头。
霍起州叫过服务员，两人各自点了几个菜，服务员走后，霍起州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纸袋，放到程清泉面前。
“程老师，这是还您的五万。”
程清泉知道霍起州现在不缺钱了，于是没有拒绝，将纸袋放在餐桌一边。
霍起州见程清泉收下了钱，又从背包里拿出个礼盒，有些害羞的推到程清泉面前。
“程老师，明天是您的生日，这是……送您的礼物。”
霍起州抿了抿唇，有些不敢直视程清泉，他每年都记得程清泉生日，但这是他第一次有能力，送程清泉一个体面的生日礼物。
“谢谢。”程清泉笑着接过礼盒：“你希望我现在拆还是带回去明天生日再拆。”
“明天生日再拆吧。”
霍起州的礼物买得有些贵重，他怕当面拆程清泉会拒绝。
“好，那我带回去明天拆。”
程清泉将礼物小心的放在装钱的纸袋旁。
“程老师。”霍起州看着程清泉，轻声的说：“我要去美国了。”
“去美国？”
程清泉有些惊讶：“是要去那定居吗？”
“不，去那读我还会回国的，还会回来这里。”
“回来这里？”
程清泉以为霍起州会留在美国或者跟着霍起帆去北京。
霍起州点点头，语气很严肃：“毕业后我想先回岳家村待两三年，我以前跟您说过，等我读完书一定要回去建设岳家村，现在我还是这样想的。岳家村在山沟沟里，如果没有像样的规划，再过几年，村里依然会像现在这样穷……不过我的这个想法我哥不太支持，他希望我待在北京或者美国，程老师，您支持我吗？”
霍起州心想，只要你支持，我会义无反顾的回来，因为这里有你。
听了霍起州的叙述，程清泉有些感动，本可以去过少爷生活的霍起州，却想要回去建设那个贫穷的山村，这让程清泉又欣赏又佩服。
“起州，对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这真的是一个很无私又很崇高的决定，如果这是你想做的事，那我支持你。”
程清泉曾经担心过，有了钱的霍起州会不会有所改变，但是霍起州没有让他失望，还是他欣赏的那个少年。
“好！有了程老师的支持，我会坚持自己想做的，程老师……”
霍起州迟疑的问：“您能送我一个礼物吗？我想带去美国。”
“什么礼物，你说，我一定送给你。”
“我想要程老师为我写一幅字，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程清泉爽快的答应：“一会吃完饭，去家里我写给你。”
“好！”
吃完午餐，程清泉带着霍起州回了家，到了露台，霍起州看到了程清泉画布上画的轮廓，画布左上角夹着海城的照片，他知道程清泉是在画海城。
胸口有些堵，他笑了笑努力的压抑住心中的酸涩。
程清泉并未察觉到霍起州的情绪，他铺好一张白色洒金宣纸，调了些金色墨汁，拿笔蘸了些墨，问霍起州：
“起州，有什么想要我写的字吗？”
“程老师随便写吧，您想送我什么字都行。”霍起州坐在程清泉身边，温顺的回答。
程清泉想了想，挥笔在纸上写下：
【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
“稼说送张琥！”霍起州有些惊讶，这句话他也喜欢。
“嗯，你不是最喜欢苏轼吗？苏轼的诗词我最想送给你的就是这一句。”
程清泉将毛笔放在笔搁上，看着自己写的字，觉得还算满意。
霍起州欣赏着纸上清隽有力的字，夸赞道：“程老师的字真好看。”
他靠得离程清泉有些近，能闻到程清泉身上淡淡的香气，他不知道是什么香味，只觉得这味道温柔又清新，与程清泉很配。
“今天写得还可以，可能是想到要送给你，写得比较认真。”
程清泉吹了吹纸，加快墨汁干燥。
霍起州在一旁偷偷看着程清泉的侧颜，程清泉的侧颜很完美，鼻梁挺直，皮肤白皙，嘴唇也红润，他觉得程老师真是好看极了，看得他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
他温柔的对程清泉说：“程老师，我们下次见面也许就是四年后了，您要照顾好身体，下次见面，希望您还是这样的好气色。”
“嗯……”程清泉笑着看了霍起州一眼：“我会的，你在美国也要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
程清泉说完又低下头，轻轻吹着宣纸上的字。
笔墨干后，霍起州与程清泉告了别，他拒绝了程清泉要送他回学校的提议，打车去了附近的装裱行，让装裱师傅将程清泉写的字装裱进玻璃木框里，宝贝似的抱着回了学校。
晚上他趴在宿舍床上，盯着程清泉为他写的字，用手指一笔一画的描着，描了许久，他自嘲的笑笑，对着字小声的说：
“如果我从一开始就是霍起州，而不是岳东亭，该有多好，那样我就会有自信向你表白，我明明比他先爱上你……我……”
霍起州无法再说下去。
如果从一开始他不是那个被生活压到喘不过气的岳东亭，也许就无法遇见程清泉，他觉得命运和他开了个玩笑，无论他是岳东亭还是霍起州，似乎都注定无法拥有。
他按亮手机，打开微信收藏，他的收藏夹里全是程清泉的语音，他戴上耳机点开语音一条条的听着。
程清泉的声音特别的好听，从他的声音里就能听出这是一个温柔又有修养的男人。
霍起州闭着眼睛，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听觉上，这一条条的语音，是他小心翼翼的暗恋里，仅有的一丝抚慰。
七月九号，程清泉生日，一下课他就着急的赶回了家，他知道海城一定会给他准备惊喜，去年他错过了，今年一定不能错过。
他猜测了各种惊喜的可能性，做好了思想准备，可是当他回到家，看到小姨一家人都在时，还是惊讶得愣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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