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2）

林馨坐在沙发上笑个不停，小花跑到半路听见沈飞关门的声音脚下突然刹车，身体随着惯性前倾，邹志野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捞，蝴蝶就一阵风似的跑过来用身体撑住了小花。

“真……厉害。”邹志野收回手，咂咂嘴由衷赞叹。

蝴蝶抬抬眉毛瞟了他一眼，又冷着脸看别处去了。

“是啊。”林馨终于止了笑，“有它在我省不少心，跟保姆似的。”

“这小区……让养大型犬？”邹志野看小花趴蝴蝶身上就不动了，尴尬地搓搓手心跟林馨说话。

“让啊。这楼里头一小半没人住，一大半都是老头老太太，家里不是小猫就是小狗的，还有养鸡的呢。”林馨又咯咯咯笑了起来。

小花猛地抬起头来，一个滑步过来紧紧抱住了邹志野的腿，扬起小脸来紧紧盯着邹志野，“奶奶也养猫呢！叫三花！”

“就是你房东，我婆婆。”林馨补充。

“三花可大啦！”小花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兴奋，“我都抱不住它呐！”她挥起手来比划着，邹志野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笑着看她。

“肖琦！”林馨喊了一嗓子，“睡午觉了！”

“唔……”小花闪亮亮的眼睛一下子垂了下去，撅着小嘴挺委屈的样子。蝴蝶凑过来蹭了蹭她，她又猛地扬起脸看邹志野:“那哥哥以后还要来找我玩喔！”

“……好。”邹志野冲她笑笑。

小花挺开心地咯咯笑着跑进了卧室，还很俏皮地在门缝里露了半张脸向着邹志野笑了笑。

邹志野也跟她笑了笑。

卧室的门关上了，邹志野站在客厅中间愣了一会儿，脚不自觉扭向门口，看了看坐在沙发上打字的林馨，有些纠结地开口:“那我先走了……”

“要走了吗？”林馨站起来向他走过来，“常来啊，我看你一个人住那也没个照应，有事记得找我帮忙。”

“嗯。”邹志野在玄关穿鞋，心里一暖，“谢谢。”

“不谢不谢。”林馨笑得挺爽快，替他打开门挥了挥手，“去吧，行李还没收拾好呢吧。”

邹志野笑笑，心说我行李包都破了还没补。

从林馨家出来，邹志野没回家，掏了掏兜里的钱包，转身下楼。

他脑子一热答应了林馨的邀请，现在饭也吃完了邻居也认识了出了人家倒是不知道自己这决定是对是错了。

这种经历他从来没有过。

他打记事起就几乎没有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回忆，这种心里热热的感觉也从来没有过。

妈妈带着弟弟走了，邹建军也进了监狱，打那时起他就没有家了。

不，自始至终都没有过。

爷爷永远板着脸，邹志野从他嘴里听到的话几乎没有一句是离了脏字儿的。

爸爸酗酒，无业游民，在外头一天到晚不知道都干些什么勾当。

他家里永远充斥着骂声，骂街坊，骂亲戚，骂许晴，骂他和弟弟。

邹志新说，哥我怕。

他说，小新别怕，哥护着你。

爷爷和爸爸的木棍酒瓶就往他身上抡，往他妈妈许晴身上抡。

邹志新说，哥，咱带着咱妈走吧。

他苦笑，往哪儿走？

邹志野一脚踩空，脑子一片空白的当口幸亏了条件反射一把抓住了扶手才避免了滚下楼梯。

他靠在扶手上，定了定神，才搓搓手慢慢往楼下下。

是啊，他能往哪走呢。

这小区里头有个小超市，早晨早市也在这里边儿，对老头老太太来说真挺便利的。

小超市里头啥都有，这话是樊繁说的。他说哥们儿我提前来踩过点儿，这地方老合适了。

嗯，适合他这种老干部是么。

邹志野在超市里头买了一卷黑一卷白两种线，又买了盒针，一袋花茶，一些零零碎碎的生活必需品回了出租屋。

他先烧上热水准备泡茶，热水壶是屋里就有的，房东奶奶是真的很贴心。

邹志野趿拉着拖鞋进卧室，把黑线拆开穿上，又在桌子上摸来眼睛戴上了。

然后凑近了裂口，一针一线地细细缝了起来。

这活儿他娴熟得很，妈妈走了以后家里什么布料东西破了都得他补。

爷爷不干，他说那是[婆娘做的事]。

邹志野不是婆娘，是小孬种。

所以婆娘的事还得他干。

沈飞出了林馨家的楼道，就在一股扑面而来的寒风中抖了三抖。

他暗骂一声操，紧了紧外套的领口，加快了脚步往小区外头走，拦了辆出租报了舞团的地址就缩成一团温暖自己冻透的外衣去了。

林馨她婆婆家的房子租出去挺久了，第一代是个女的，呆了仨月就跑外地和她男朋友奔现去了。

第二任是个肌肉男，呆了一年，因为工作调去了外地。

第三任是个男的，住了两周。

就在一个月前，他把肖琦的腿摔了。

说是小花下楼的时候他推了一把，当时正好楼上老太太下楼，亲眼目睹了全过程。

去医院给付了医疗费还有精神损失费，幸好骨头没事。

事后居然还想回来住，林馨举着菜刀把人赶跑了。

后来沈飞自己查了查，知道了那货是恋童癖，冲小花示好吓着了人家小姑娘，结果后来小花见到他都躲，男的气急败坏就起了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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