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邹志野的生物钟很敬业地在凌晨四点半把他叫了起来。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有些无奈地爬起来去卫生间洗漱。

他被停课有三天了。

邹志野灌了一杯冰凉的自来水，在牙刷上挤好牙膏，对着水池前的镜子眯着眼刷着。

也许是昨天累了，平时他的生物钟都是在他睡够四个小时之后准时叫醒他的。

今天睡了五个小时，一看就不正常。

他灌了一口水，漱漱嘴里的泡沫吐进了水池。

李明晓的那句话对他影响挺大的。

邹志野一点也不想想起爷爷。

除了过年他平时基本不会回家，假期再长他也不想回去，除非爷爷打电话来骂他。

他昨晚没做梦，挺好。他昨晚躺下的时候其实挺怕会梦到爷爷的。

邹志野用把杯子里最后一口水搅净了牙刷放回洗漱台，又塞上水池，开始放凉水洗脸。

他咬了咬冻麻的牙，晃晃脑袋，决定放弃思考这件事。

邹志野收拾好之后是五点半，太早了，外面还没亮天。

但是一中可快开大门了。

金东饭店还卖早餐，五点就开了。一中有不少学生都在那吃早餐。今儿是周四，还是上课的日子，这个点邹志野估计饭店里已经不少人了。

他揣好钱包钥匙，决定去饭店干活顺便吃个早餐。

沈飞是在早上八点被陆知源的第十二个电话吵醒的。

他抬手压断了，趴在床上清醒了一会儿，然后抻了抻背。

沈飞坐在床上愣了半天，才发现这是张同家。

他想起来昨天这傻货非要和龙云拼酒，喝了个烂醉，被唐亮和他一起架回来的事。

他挠了挠蓬乱的长发，在手腕上摸了摸，确保皮筋还在，才爬下床准备慢慢向卫生间挪。

然后一脚踩在了唐亮的肚皮上。

“c……”唐亮一个字儿都没蹦出来，脸上瞬间扭曲成一团。沈飞愣了一秒才把脚放了下来。

“卧槽啊飞哥！”唐亮捂着肚子蜷缩起来大喊，“你把我踢下床就算了，早上起来还要踩一脚，这什么人啊这！”

沈飞瞪着他愣了半天:“哦。”

唐亮嘟嘟囔囔爬了起来，从地上捡起衣服往身上套:“人家都是有起床气，你这起床智障算什么事儿啊……不过好歹也比有起床气好……”

沈飞揉了揉脸，走到窗边一把拽开了窗帘，那边唐亮的喊声又响了起来:“哎哎别！屋里俩大老爷们儿！都升旗呢注意点影响！”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啊。”沈飞扯了把胯骨上挂着的运动裤，转头瞟了眼唐亮，“你又没啥看头。”

“对面儿住的小姑娘。”唐亮挤了挤眼睛，两下把裤子穿好了。

沈飞从床头桌上拿起手机按亮了一看:“这点儿了，谁家小姑娘都该上班上班该上学上学了。”

“啥？！”唐亮刚开了卧室门准备出去洗漱，一听这话猛地转过头来看沈飞:“几点了现在？”

“八点十五。”沈飞打了个哈欠。

“卧槽！”唐亮猛地一愣，转身一阵风似的跑进了卫生间:“我他妈上班要迟到了！”

“呵呵。”沈飞从床上抓起那件卫衣，慢慢往身上套。

唐亮本人其实一点都不符合他那张混混脸。

他在彩票站买彩票，平时闲工夫挺多，和张同是初中同学，一帮人就乱七八糟混在了一起。

沈飞当初堵初中同学的时候有次有点麻烦，把一无辜的家伙牵扯进来了。他对无关的人并不想动什么手，僵持之下就碰上这帮傻货闲逛。

大概是喝了点酒，看沈飞一个对俩，以为沈飞是被堵的那个，二话不说就冲上来[见义勇为]了。

最后俩人都给打了个措手不及，等沈飞把一帮人拉开的时候已经双方挂彩。沈飞当时大概是处于迟来的中二期，加上"被拯救"与"想拯救别人"的正义天使光环，傻了吧唧扯着唐亮这几个二货去那个无辜躺枪的同志家里道歉。

然后就认识了林馨。

无辜躺枪的叫林凯，林馨是他小姑。沈飞觉得这名儿好像还是他初中难得记得的几个名字其中的一个。

林凯弹吉他唱歌都是拿手项目，而且长得还不错，在某次某次和某某次艺术节上迷倒了万千少女，偏偏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沈飞是没什么想法的，但是毕竟那阵子龙云的棺木还在妄想吸引同性恋者的白日梦阶段，他稍微算是留了一点心。

林凯身上有[同类]的味道。

沈飞打开手机，微信上闪着的红点让他烦躁。他点开设置直接拒绝了微信的消息提示。

不用想就知道陆知源还在轰炸他的手机。

即使他手速很快地关掉了提示，但是陆知源的消息还是在通知栏里划过。

[你不想跳芭蕾了？]

沈飞的心脏狠狠揪了一下。

他并非对芭蕾不上心，芭蕾是他的梦想，是他曾经下定决心的必生追求。

可是注定无法实现梦想拼起来有什么劲呢。

他只要颓废着，用他世界观里侮辱芭蕾的方式赚钱，拿钱来让他和妈妈平平常常的活下去就行了。

这就是他的未来。

邹志野靠在饭店后门吹着冷风，这个时间客人很少，屋里只有一桌俩老太太在聊着什么，前台的姑娘偷偷摸摸拿手机看小说，金东也不在店里。

刘川蹲在后门的垃圾桶旁边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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