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救赎（1/2）

后来，肖枫经常跟着黎安去奶奶家里玩，小娃娃奶嘟嘟的，很是可爱。

直到一天，大半夜的，肖枫妈妈不知怎的，又暴打了他一顿，然后还把他赶出了家门，让他自生自灭去。

当时大夏天，雨季，下着暴雨，如注。

估计是打雷声惊扰了她，恐惧袭来，为了发泄，转移注意，拿儿子开刀。

被赶了出来的肖枫看着窗外闪电，听着雷劈。儿童的水汪大眼睛里满是惊恐。

他很不安，转身发了疯般拍打着门。

“妈妈---我会更听话！”

“妈妈---我以后一定更乖！”

“妈妈---我会更懂事！”

“妈妈----”

“妈妈----你开门好不好？！”

“妈妈----”

“妈妈----开门啊！”

“妈妈……”

撕裂般的声音洪亮地传入她的耳中，雷声霹雳，闪电交织，让她分外恐惧：“滚！”

“快滚！”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但开门的迹象迟迟不来，一股绝望气息笼罩着肖枫，他不再疯狂地拍打、冲撞那扇木门；他一个人缓缓蹲坐下来，哽咽着。

自己抱着自己，深深的无助袭来……

“好冷。”

他只有一件短袖，很薄，刚刚还被妈妈拽烂了。

裤子上满是补丁，但刚刚又挨打了，裤子又被划破了几道，磕到了桌椅，溢出了血……

他身上的伤疤就那样露了出来……

这个偏僻棚区临近垃圾厂，没人能帮他些什么。

他慢慢但平静了下来，不再哭泣了；他看着棚子外面，闪电时不时从天而降，照亮夜幕……

他缓缓站了起来，打量着自己，看着真可笑……

他缓缓迈出脚步，伤口有些疼，不过还好，他还有条命……

他走进雨帘里，颗颗雨珠溅起泥水，毫不留情落在他身上。没事，这衣服估摸着早已不能穿了……

他慢慢向前走着，逐渐加速，也是，他啊---再破烂些也没什么，毕竟他，活该嘛……

他目睹一幢幢建筑物从他眼前掠过，这大千世界，没一处容得下他了吗？……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但直觉告诉他快去，快去找那个奶奶……

他一直记得，奶奶看到这个小不点儿浑身泥沙、溢着血的模样。

他看着这个奶奶心疼的模样，有些不解，为什么不像他刚刚来到这片区域后去敲门，一扇又一扇，一家又一家，然后听到：“滚！”那样呢？……

他望着奶奶浑浊的双眼盈着泪，他一直静候那份属于他的拒绝、侮辱，无悲无喜。

他望着奶奶牵着他的手，那么干净而又温暖，他用余光扫了扫自己那脏兮兮的小手……

他看着赶忙带他去清洗的奶奶，

有些犹豫，他是不是不该来打搅她？

窗外雷声惊醒了小黎安，他在一旁看着肖枫破了的衣衫下的雪白皮肤上的伤疤，一道又一道；新伤口处血流不止。

他赶忙去拿药箱递给奶奶，让奶奶来处理他的伤口。

“阿枫，你怎么了？”黎安的小模样满是担忧，他看着肖枫，很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帮他。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大多可没大人那么自私，不会选择冷眼旁观，更不会连忙都懒得帮还幸灾乐祸。

“孩子，这怎么回事？跟奶奶说，奶奶能帮你！”

“…

…妈妈又打我了。”

“还把你赶出来了？！”黎安有些小生气，肉嘟嘟的脸红彤彤的。

“这下雨天的！”奶奶很是心疼这个小男孩。她见过很多这种父母，但这个在大雨天把孩子打一顿赶出来的真是少见。

这天，肖枫住在了这里。

这雨，连着下了四天，肖枫也就在奶奶家里住了四天。

却没听说有人雨天丢失孩子，四处寻子的消息……

“没关系，你妈妈会来找你的。”

“嗯。”这几天，肖枫一直无悲无喜。

他心里很清楚：她，不会；她，巴不得。

巴不得他快点死！

好了，好了，再大些他就能自己去赚钱养自己了。现在还是太小了……

她，会吗？

有时，肖枫很迷茫，很矛盾，明明决定了，却还是会……替那个女人开脱。

他有时很恨这个自己，但，她生了他不是吗？

生恩不及养恩大，可她也养了他啊。哪怕养他可能也只是为了以后老了有个人能给钱养她，小时候还能让她打着发泄……

但她也是养了，等他以后赚钱了，就把赡养费一次性结清吧，这样，以后就不用再见到她了。

真好，他不愿再想下去了，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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