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有剑名青湖（1/2）

有剑名青湖，有湖名玉螺。

江南山水翠，在此不知春。

细密的雨丝打在伞面，帝姒坐在湖边的矮堤上，脚下是一圈圈泛起的涟漪，季长青也跟着她坐下。

“游姑娘在湖边坐了这么久，可是这湖水有问题？”季长青问道。

“没问题。”

“那姑娘可是在湖边等人？”

“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什么？今天季某可以跟着姑娘开开眼界了。”

“时间，我在等时间。”

“时间？游姑娘莫非要等到半夜？和在下孤男寡女两人，这样不太好吧……”

“不用那么迟，你可以先走的。”帝姒第一次见到这么厚脸皮的人，实在是无法应对，只能无奈地任他胡说八道。。

季长青百无聊赖地数着湖里游来游去的鱼，数到第一百零一条的时候天黑了下来。晚上湖边的温度比其他地方都要低一点，坐在一边只觉寒意扑面。此时的雨还在“啪嗒——”、“啪嗒——”地下着……

帝姒想了想还是对季长青说道：“你离开这儿吧……”

季长青似乎明白了帝姒要做些什么事，他留在这里不太方便：“行吧，还下着这么大的雨呢，我伞给你留下？”

“不用。”帝姒摇了摇头，谢绝了季长青的好意，“我待会儿不会淋到雨……没关系”

“那么……游姑娘，有缘再会。”季长青作揖告辞道，他的人影隐没在了雨幕中，渐渐走远。

偌大的湖边除了帝姒以外，再无一人。

帝姒伸手触摸着湖面，把灵力灌入其中。灵力像一条条灵活的鱼儿四散开去，布满了整个湖面。湖面就像一块透亮的镜子，平滑无波，落下的雨滴打不碎它的宁静。镜中映照着与外界乌云密布的天截然相反的星空，一轮圆月挂在山坡上，静谧无声。

一盏渔火照亮了湖面，有人提着灯站在竹筏上向着帝姒这边漂来。用茅草编成的斗笠遮掩了提灯者的神情，竹筏停在了帝姒面前。

提灯人为帝姒照亮脚下的路，帝姒轻轻从岸边跳到竹筏上，竹筏竟然没有发生丝毫的摆动。提灯人把灯递给帝姒，帝姒伸手接过，只见提灯人另外拿起放在一边的竹竿，伸进水里划动着。

“你且待在此处。”提灯人拉着帝姒在一个位置站好，帝姒猜测那应该是船头。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竹筏向着水下行去，在整只竹筏完全没入水中的那一刻，湖面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雨水拍打着，映照着漫天的乌云，漆黑的夜透不出一丝光亮。

竹筏缓缓下行……

最后停在了湖底的正中央，那里竖着一把剑，剑柄上雕刻着绿色的纹路。

帝姒跟着提灯人走下竹筏，提灯人盘腿坐在剑前，帝姒站在他身后。

“所为何事？”提灯人深沉的声音响起。

“魔气四溢，结界破坏，为求青湖剑以炼新结界。”帝姒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呵，数万年来，我陪主人长眠于此……若连我也离开，主人岂不就只剩孤单一人……天下苍生与我无关……”提灯人，也就是青湖剑的剑灵说着，语调悲凉。

“殿海神君……生前向来慈悲为怀……”帝姒第一次意识到，一直以来追求的事情竟成了强人所难，青湖剑好好地守着主人，帝姒却需要劝说他放下长久以来到坚持。

殿海神君就是青湖剑的主人，耿耳，负责掌管南方的天气。

“可是……主人已经……死了……而我不是他。”青湖剑冷漠地回答，“天下苍生再没有一个是他……”

殿海神君……这个在记忆中久远的姓名。印象中那是个温文尔雅的人，总是随和地笑着。每次出席什么大会，话不多，默默地站在一旁，认真地听着每个人的发言，时不时地点点头。

帝姒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劝说，一时有些进退两难，但她……不能扔着苍生不管，这……是她的使命。她第一次感觉到这个任务是残酷的，它要求其中的每个人都必须得是无私的，心甘情愿地奉献，把每个人都安排地明明白白。

青湖剑似是看出了她的为难，把这个话题重新放下，问道：“你……可有在意的人或事？”

“天下苍生？”帝姒不确定地回答道。

“如果和你的使命无关的呢？”青湖剑加了个条件再问道。

“……我……不知道，也许……没有吧……”除了使命以外，还需要什么呢？

“你来凡间多久了？”

“短短月余。”

“一路上可有遇到过一些人？或陌生人或朋友，或敌人……”

“遇见了一些朋友……”

“那……他们呢？你觉得他们是什么？”青湖剑笑了，“人一旦入世，就会有牵挂。”

青湖剑敛了笑容，看着帝姒继续说道：“我也不愿为难你，这样吧，你去找一把剑，一把‘好剑’代替我陪着主人，我就可以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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