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后院（1/2）

驼背老头子，亦即老管，神情冷漠淡然，前面带路。

他上了年纪，一边走路，一边捂嘴咳嗽。头发花白，衣着普普通通，面容枯槁，佝偻着腰。行走之间，脚下悄无声息，无半点声响。左边衣袖，空空荡荡。

出门左拐，长廊约三分之一处，连接楼梯，下去两截梯阶，到达大厅，去约三十四步，东南方位，演艺台右侧下方，隐秘开一小门，与后面院子，相通相连。

后院依山而建，地势开阔。万籁俱寂，月朗星稀。晚风拂过树梢，沙沙的响。月光洒落之下，树影婆挲之间，掩映房宇檐角，画面似泼墨山水，笔触细腻，意境朦胧。

花树丛中，一条小径，曲折通幽。

小径两旁，栽种常绿乔木，粉红色花朵，点缀枝间，花萼薄片且圆润。清风徐来，瓣叶迎风飘动，似千百只美丽蝴蝶，展翅欲飞。

小桥，流水。

小桥四米来长，两米见宽，青石铺砌，半月拱状。看上去有些年头，桥体边沿，布满苔藓。栏杆装饰狮子头，维妙维肖。桥下水声潺潺，波光微淡，漂浮星斗，三五几颗，闪闪烁烁，光辉清许。

小桥穿入花海，视线逼仄。

空气中暗香浮动，沁人心脾。花期如约而至，百卉盛开。紫荆，海棠，山茶，连翘，白玉兰……一叠一叠，一簇一簇，色彩纷繁，深浅相宜。朵朵极具美态，片片尽显妖娆。

土湿烟生，庭掩寒青，酥影玲珑，暖色轩翥。身临其境其景，恍若置於梦中，尤其宁静的夜晚，明月高悬，流云稀疏，月华似水，如同轻纱笼罩，似真似幻，无以辨别。

老管熟悉后院环境，只管埋下头走路，对周遭事物习以为常。莫笑生东张西望，充满好奇。陈卓抖出把飞刀，放在掌心，轻轻抚摩。

走着走着，快要走到尽头时，一棵大树下面，座落一间小木屋。萋妻芳草之上，流水自门前淌过。树影花影，屋影水影，错落有致，光影摇曳。一切的一切，出奇静谧。认取抱琴人往处，水浅平坡。

沉浸晚风花香，油然而生感触，类似一种孤单而又宁静的情绪，多美的景致啊。造物主把它，从碎梦一般的想像中，裁剪了出来，贴在夜晚美好的时光里。月色星辉之下，小木屋渲染层梦幻色调，融合于世，又独立于世外。

老管站定，冲小木屋扬扬下巴，顾自走开。由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陈卓懵懵懂懂，迈开步子，随他往旁边行去。

莫笑生一把扯住他衣袖，皱皱眉头，小声地道：“你去哪儿？”

陈卓干巴巴道：“我，我去放风。”

莫笑生眼珠子一瞪，嗔怪道：“你当我们做贼啊，咱们光明正大进去，你陪陪我。”

“哦。”

陈卓漫应一声。

心下不以为然。可不是作贼吗。

贼偷东西，少爷偷人。可笑少爷亳元作贼的觉悟，自以为是。

两人纵地跳起，越过流水。借着花树掩护，蹑手蹑脚，摸向小木屋。到得门口，探头探脑，四处张望一下，然后伏下身体，扒到门边，侧过耳朵，倾听动静。里面静悄悄的，无甚异样。试着推了推门，门户紧闭，从里面闩上。

莫笑生吩咐道：“交给你了，给我弄开门。”

溜门撬锁，小菜一碟。陈卓此刻心下忐忑，面露迟疑，磨磨蹭蹭。莫笑生可没甚么好耐性，曲起指头，照他的额头，赏个爆栗子，催促道：“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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