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埃及记4(1/2)
波鲁纳雷夫受的伤并不严重,但因为伤口太多,急救的清创药品数量太少,他在晚上仍旧有一些发热。
三河美穗删减着叙述完波鲁纳雷夫与恩雅婆婆的战斗后,低垂着脑袋向乔瑟夫几人道了歉:她认为一切都是她的决策失误。
——如果在第一时间就把发现敌人的信息告知了大家,波鲁纳雷夫或许就不会受到伤害了。
三河的表情诚恳又难过,自责又愧疚的样子甚至有些过于认真可爱。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乔瑟夫体贴的说着:“明明是波鲁纳雷夫自己太大意了”之类的话,安慰起了面前坐立不安的年轻少女。
自然而然的,三河美穗主动承担了暂时照料法国人的责任。
事实上,三河的内心并没有任何歉意,她只是习惯性说着好听的话而已。
这对她而言无可厚非——
在她眼中,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虚假的,她是梦境的主人,所有另她感兴趣的人和事物都应该属于她。
——又怎么会有人对虚构的梦境道歉呢?
表演欲和探究欲只是爱好和个性使然罢了。
……
当三河敲响了波鲁纳雷夫的房门时,她依旧是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
“……哎……别哭啊。”
手足无策的法国人挣扎着坐了起来,苦恼的挠着脑袋,弄乱了发型。
“我……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波鲁纳雷夫眼前一亮,示意三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他记得很多年前,当自己妹妹还活着的时候,无是多么伤心难过,只要听着他讲的故事就会破涕为笑。
于是年轻又害羞的法国人磕磕绊绊的讲起了极具法兰西风情的骑士。
他并不擅长讲故事,甚至有些笨拙——他的故事也一点都不有趣。
——他不知道是自己的笨拙逗笑了那些听他讲故事的姑娘们。
三河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嗤笑出声,而是擦了擦并不怎么存在的眼泪,安静而温和的注视着磕磕绊绊讲着故事的波鲁纳雷夫。
“……故事怎么样?”
法国人有些紧张的问道。
“很棒。”
三河微笑着回答道。
这是种非常新奇的体验,在这个属于她的世界里,面前的法国人是第一个试图用故事安抚她的人。
——哪怕她并不需要真正的安慰。
于是三河眨了眨眼,轻声念了一句:
“ごちそうさま。”
“go chi so u sa ma?”
波鲁纳雷夫跟着学了一句,在三河离开前拉住了她的衣角。
“是什么意思?”
他向她问道。
三河灿然一笑。
“……我很喜欢你讲的故事。”
“是‘多谢款待’的意思。”
“什……什么啊?”
波鲁纳雷夫被吓了一跳。
“……这句话能用在这个地方吗?”
法国人瞪大了眼睛,红了耳朵嗫嚅了片刻。
他知道日本人喜欢在饱腹后说这种话,但用在这里总有些奇奇怪怪的。
……就好像她在自己这里吃饱了什么一样。
……
当三河美穗离开了波鲁纳雷夫的房间后,转身就看到了远处的空条承太郎。
空条承太郎正靠着墙沉默的抽烟,看到了出现的三河,默默伸腿挡住了她的去路,将插在口袋里的手拿了出来。
……还真是个我行我素的昭和男人。
三河美穗眨了眨眼,抬头望向了注视着她的承太郎。
她的神情无辜又自然。
从国中时代起,承太郎就见识过女孩们的热情了,哪怕是放学的路上,她们都会叽叽喳喳的围绕在他的身旁,试图与他搭讪。
三河是不同的,她与那些主动和他攀谈的女人一点都不一样:
她既没有热情又大胆的性格,又没有像其他时髦的昭和女郎那样将发尾烫卷,更没有急急忙忙的围在他身边,而是温顺的,安静的站在那里。
她只是温和的沉默着,认真又疑惑的注视着自己。
一副听话又乖巧的样子。
他猜测如果此时此刻的自己抓住了三河的手腕,三河也一定不会挣脱开来——不是出于愣神,而是因为性格和教养。
三河美穗的样子,也是最容易满足人们虚荣心与自尊心的样子。
他不知道这只是三河的习惯——观察形势与博得对方的好感,几乎是东京少女们与生俱来的本能。
“……承太郎先生有什事吗?”
三河温和的问道。
“……明天早上我们会带着那个老太婆去下一个城镇。”
“只要‘隐者之紫’把她脑内的想法映照在电视上,就能得到关于迪奥的其他信息。”
他简短的告知了三河。
“还有……”
“……波鲁那雷夫怎么样了?”承太郎想说的可不仅是这句话,可话到嘴边就拐了个弯。
三河垂下了眼帘,露出了歉疚的神情。
“已经好多了。”
“这不是你的失误。”承太郎开了口。
“……是他自己不够谨慎,你不需要内疚。”
三河有些想笑。
在日本曾有一句很有意思的话:‘昭和男儿,平成废物。’
像空条承太郎这样的青年,确确实实就是昭和男人的样子——
隐忍、冷峻,不轻易表达情感,收敛情绪。
三河美穗的思维有些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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