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闲逛鄞都（1/2）

西山日薄，盛长衣依然琢磨不出客栈那时的遭遇是为何故，只好去到青夜那处，叫上他一道先去吃饭。行到院门口，便瞧见青夜立于树下，他身量颀长，约莫□□尺，比自己足足高出一个头，背影静谧，一阵风过，将他半披的墨发卷起，缱绻缠绵。系在树梢上的千纸鹤亦翩翩漫舞，活脱脱像一只只真的鸟儿，就要飞上天去，但见他伸出一只手，抓住一只绿色纸鹤的翅膀，细细瞧着。

盛长衣不禁失笑出声，那人转过身来，问道：“这是何物？”

“千纸鹤，”他自己院子里也有许多：“无事之时，便弄点小玩意儿。”

“能教我吗？”青年好似一个孩童，对这等事物起了兴致。

盛长衣倒也颇有耐心，去屋子里取了几张花帘纸来，认真地教，青夜依样画葫芦，叠出来的千纸鹤却不是少了头，便是短了翅膀，没什么端正样子，临到香落小丫鬟寻到院子里来，催促着开饭，才算是叠出一只不错的纸鹤来，却不知某人是故意想看他这幅认真教导的模样。

早些时辰吩咐了麻婶多做几道菜，食饭之时，姚氏板着脸，时不时便阴阳怪气的说几句有的没的，盛长衣浑当听不见，将她面前一盘奶汁鱼片挪到青夜面前：“这奶汁鱼片是这里的特色菜，饭馆里头不比麻婶烧得地道，你可尝尝。”

“好。”他落下一筷，送到嘴里，嘴角噙着极淡的笑，却已是罕见：“嗯，味道不错，我很少吃到这等美食。”

姚氏眼珠子一挑，露出五分不屑，五分轻蔑：“好吃你便多吃点，可不能浪费了。”

说完欲朝眼前那盘挂炉山鸡下筷，盛长衣又从容自如地将锅子挪到青夜面前：“这也是特色菜，须得把山鸡处理干净，晾干水分，腌制两个时辰，再放入蒸锅用大火蒸上两刻钟，耗时耗力，精髓却全然不在这上面，而是最后淋在上面的那一份配料之中。”

青夜尝了又是点头道好。

那头姚氏气得涨红了脸，手肘顶了顶主位上的盛老头子，盛老头子却是一屁股挪远一步，不发态度，他年纪愈大愈不爱管事，凡事都讲个中庸之道，这两年干脆是将家里所有事务都交由盛长衣打理，自己落个清闲，白日里不是哼曲就是跟一帮老爷子下棋。姚氏下位的盛南欢倒是想替母亲教训教训这没规矩的盛长衣，张了张口，复张了张口，始终没出得声来。

这许多年来，他一直看盛长衣不顺眼，屡屡与之做对，盛长衣有两只鸩雀，养了五年，每每替他去穷山恶水寻来珍稀草药，盛南欢纨绔不学无术便也罢了，得知那两只鸩雀对盛长衣来说尤为重要，便将它们烤成了串来吃，却不知鸩雀剧毒，瞬间便要了他半条命，他以为入了地府见了牛头马面，才道懊悔，此后自然是被盛长衣救回来了。

但因着盛南欢差点丢掉性命，惊吓过度，大病一场，父亲又将家里事务都交给了盛长衣打理，便安分了许多，学会了隐忍。眼下虽然不满盛长衣对母亲的态度，却也不好发作。

姚氏见老爷和盛南欢都不做声响，也就呵呵笑起来，给自己寻台阶：“哈，多吃些，公子难得来一趟都城。”再将身前又一道菜推荐给他，表情是既滑稽又尴尬。

能凭借舞姬身份入得盛家来当主母的人，怎会没有心计，多烧几道菜，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自盛长衣主事以来，一翻账薄，发现她在燕脂水粉罗裙环钗上面的花销占了每月总支出的一半，便主张节省开支，老爷竟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应允了他，让他硬生生将她的零钱扣了一半去。

这让姚氏如何不气，盛老头子是老来得子，不惑之年才有了盛长衣和盛南欢，可这姚氏嫁入盛家的时候，不过及笄之年，现在也只是三十出头，又因着保养得宜，看上去不过花信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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