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论请求（1/2）
虽然不清楚教皇塞奇的做法会是怎样？但年幼的雅典娜并没有在那个浑身湿透，还处于昏迷状态的少女身上感受到任何阴暗、或负面的东西。反倒很干净，透彻如水、暖若云阳的力量，正沉睡在她体内最深处。
只是，那股力量就像沉睡在地底深处的水脉，缓缓流动着，被……被类似大地般厚实的东西压制着，无法喷涌而出。
而且，萨沙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一眼过后。少女雅典娜不可抑制的惊呼出声，站在一旁的教皇赛奇随即问道。
“雅典娜大人，出了什么事吗？”
“那个，赛奇……”有些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萨沙有些局促的绞紧纤细的手指，随后指了指昏在地上的少女。“那个，我看见……她身上、有锁链，锁住了力量……不、不是力量……”
“锁链？”赛奇不可置信的反问，怎么又是锁链？童虎的转述中，也有这个东西。这个来自中国的少女，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
“不是……”萨沙咬住下唇，有些不能确定的低声呢喃。“不是锁住了力量，而是……灵魂、……灵魂？”
随着灵魂那两个字脱口而出，萨沙突然怔住。恍惚间，有什么一直遮挡在眼前的迷障散开了。萨沙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口突突直跳，催促她撕开最后那层薄纱。莫名的遵从了心底的感觉，萨沙豁然起身，直直的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少女。
那样的神情……
一直以来，安静文弱的少女，突然间有了如此决绝而不顾一切的神情，这让赛奇很是诧异。
教皇问道。“雅典娜大人，您这是……”
尚不等赛奇问完，紫发的女孩提起曳地的裙摆奔下，顺着红毯的阶梯一路小跑到那个少女面前。就算是一直稳重的教皇，也不由得怔住。
这是怎么了？
还不等赛奇理出个所以然来，被迎回圣域当成雅典娜侍奉起来的少女，已经在坐在红毯上。朝那个浑身湿透的少女伸出手，伸出的手臂纤细而颤抖。带着某种急切得孤注一掷想要证明、又害怕证明的不安，伸出手。
萨沙的指尖触到少女的眉心时，无风的教皇厅骤然掀起一阵狂澜，以萨沙和少女为漩涡中心向外呼啸。厚重的帘幕被风吹起，甚至让在场的其余之人一时睁不开。尖利的风声中，锁链拖动的声响明显而突兀。
铁链拖动的声音太过明显，赛奇心头一沉，“雅典娜大人！”
声落风息，教皇那一声像是按下了风的静止键，大殿再度恢复平静。
只是……
那躺在积水中没醒的少女身上，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异变。暗金、斑驳的锁链从她体内伸出，细看之下，竟有十几根。
金光和狂风过后，静下的大殿内只剩锁链碰撞时发出的声音，轻而冷，厚而实。那种感觉，像是乐器演奏一般，清凌凌的声音。让听到人仿佛侵到水里，又说不上是水里的感觉。倒像是心和人，在瞬间进入了十分宁静的状态。
青郁透亮的星屑自锁链上剥落，洋洋洒洒，像那遥远的东方国度才有的玉石的质感。十数根介于有和无之间的锁链，虚虚的将两个靠的很近的少女圈了起来，像茧又像牢笼，隔绝了外面所有人的触碰。
赛奇制止了史昂和童虎的行动，他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攻击和防御的气息。那斑驳的锁链只是静静将两个少女包在一个范围内，阻止了所有人的靠近。
“很奇特的气息……”一直旁观的阿释密达出声，上前伸手触碰。手像是穿过锁链摸到虚空中，但手指又确实的摸到了锁链冰冷的金属质感。
“有看出什么吗？”赛奇也意识到，这
锁链，似乎没有那么容易让人触碰到。伸手握住锁链时，手会穿过锁链，就像握住空气一样。可手指在穿过锁链的刹那，却又有瞬间实实在在的摸到了锁链实体的矛盾感。
“没有，现在还是先观察一下情况吧。似乎……”阿释密达微微抬头，“里面的雅典娜大人感觉不到我们啊。”
赛奇回头，情况确实如阿释密达所说。在异变发生那刻，雅典娜大人就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但没有危险。这才是赛奇还能站在这里老神在在说话的原因，如果有危险，就算把这中国少女给拆了都在所不惜。
说实在，为这个同国而来的、来历成谜甚至有可能是冥斗士的少女求过情的童虎捏了一把冷汗。这情况来得太过突然，让人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好在没出什么事，否则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谢罪了。
萨沙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不经意的举动，给周围的人带来了怎样的不便和困扰。她似乎没有经历刚才那场异变一样，专心而屏息的坐在地上，等候那个不知名的少女醒过来。
就在等候中，一直静止的锁链缓缓动起来。发出铮呛的微响，如同灵蛇一般缓缓缩回少女体内，缩回去的速度越来越快。上一刻还浑身湿的滴水的少女，在锁链完全缩回去之后，身上蒸腾出一股水汽。
水汽带着河水的味道，越往后，蒸腾的水汽就带着一股稀疏的异香，带有草木的味道。氤氲的雾气间，萨沙不由瞪大眼，心头紧张的收紧双手。
她醒了！
纤长浓密的睫羽颤抖数下后缓缓睁开，那双眼……
碧、深碧色的？萨沙有些不可置信，可再仔细一看。
那双眼刚睁开一点，仿佛没有力气再睁开后闭上。过了一会，再睁开的眼眸却又不是深碧色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刚才她刚睁开眼的时候，将醒未醒的眼眸确实是深碧色。深冷的碧色，萨沙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可如今她完全醒来，彻底睁开的眼却是褐色的，仿佛雾气遮掩的褐色。
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年幼的萨沙坐在地上发怔。
醒过来的姜七夏只觉得脑后像是被人打穿了一样，摸到脑后勺明显凸起的地方。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在地上卷成虾米状。抽气间，她感觉到袖子被人扯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力道。
那青色巨龙透体而过，虽然没把她当场撕成碎片，但也让她吃疼不已。到现在，身体还在叫嚣着撕扯的痛楚。意识还没有完全回归身体，所有的感官都像蒙上了一层薄纱，影影绰绰的尽是不真实。
可能见她没有反应，袖子拉扯的力道逐渐加大，但始终保持着不超过的力道，虚虚的但又不容忽视的拉扯着。还没能完全支配身体，姜七夏只能凭借感觉感知。身侧的气息没有任何危险或攻击性，反而带着……
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让姜七夏混沌的脑子慢慢清醒过来。翻身把自己翻过来，过程就像咸鱼翻身一样。当姜七夏看清楚自己身上被水泡得皱巴巴，仿佛咸菜干一样的衣服，顿感欲哭无泪。
…TAT…她最近的运气怎么会烂成这样……
然而没等她哀叹自己衰尾的运气太久，衣袖再一次被人扯去。这回顺着力道，姜七夏看清了拉扯自己衣服的少女。已经算是见多识广的姜七夏还是不由得微微讶异了一把，眼前这个少女的头发……竟是紫色的！
中国古有紫玉成烟一词来形容女子早逝的叹息之意，她也曾见过罕见的深矿内挖出的紫玉。但此时姜七夏却觉得，有些无法形容眼前少女紫色的头发。看得出质地柔滑，保养得极好，长发及腰。可搭上少女浅碧色的双眼后，却多出一股无法言喻的气质来。
姜七夏一时词穷，满脑
放空。这边萨沙见少女醒过来后，怔怔的看着自己，没有反应。不知为何，心底的焦虑在她喊出灵魂那两个字后，便异常躁动。这是萨沙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只要一不留神，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就会错过一样。
很强烈的感觉，几乎比起当初她预感自己会离开哥哥亚伦和天马的身边还要强烈。甚至，萨沙觉得，她好像长久以来一直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房内。直到某日，路过的人帮她打开房门，问她要不要出来一样。
漫长黑暗的窒息中，那缕光芒出现得匆忙而毫无预兆。敲破了一直固守的表象，塌得像那遇火的坚冰般。心底有个无法忽视的声音在支配她，要她踏出这一步。
冥冥中，年幼的萨沙遵循了那股从未有过的强烈预感，焦虑的向失神的姜七夏请求。“请你……帮帮我！”
“……？”
走神的姜七夏被少女焦虑而惊慌的声音惊醒，那异族的语言听得她一头雾水。却不妨碍她看得出眼前紫发少女焦虑的神情，还有带着颤音的语气。她在、请求些什么？那双闪着水雾的浅绿色的眼眸里，有着明确而焦虑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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