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玉绮（2/2）

三分甜，七分苦。

有种被猜中了全部的感觉，像是自己千年的心，竟被这么一块小小的蛋糕猜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像是赤裸裸的嘲笑。

对面的女人看出了他的不对劲，问道：“怎么？不喜欢？”

游世笑道：“这种东西，还是适合你们女孩子。”

齐豫微微一愣，像是有点惊讶，随即又恢复了神色，低声自语：“我以为你还是喜欢的。”

游世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自语，叫来了侍应生，要了一杯淡茶。齐豫见状，露出有点失落的样子，笑容也有点勉强，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如此的美貌，加上有点内疚的表情，真的是我见犹怜。

不过片刻，侍应生端来了茶，不料在离桌子还有两步的地方，脚底打了滑，一杯茶正正好好全部泼在了齐豫的身上。

侍应生直接吓呆在那里，手里的餐盘咕噜噜地跑了好远，一整个大厅里的人都看了过来，一个美艳女人此时满身水渍，还有一两片茶叶缀在发梢，狼狈是狼狈，但是风情丝毫不减，对面的男人一身素色再普通不过的休闲服饰，却被生生穿出来一种贵气之感，这一男一女的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忽略了这个意外。

“怎么回事!”游世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拿起桌上的纸巾帮她擦拭，真的像是男朋友对女朋友的关心。

“对不起对不起。”侍应生头都要低到地缝里去了，急的都要哭了出来。

游世擦拭的手若有若无地拂过齐豫脖颈上的丝巾：“水都进到脖子里了，我来帮你吧。”

说着要解开她脖子里的丝巾。

齐豫抓住他的手，头微微后仰，眼里闪过一丝戒备，随即恢复她的标准式微笑：“不用了，我自己来。”

游世讪讪收回手，一脸的歉意：“抱歉，我忘了，男女授受不亲。”

“没事，我知道你是关心。”齐豫说道，“那我去一趟洗手间。”

“好，我等你。”游世点点头，脸上的关心一分没减。

待到齐豫转身离开，在旁边被一直忽略的侍应生亲眼见到面前的男人的笑容瞬间拉下，换上一副阴沉的表情，对他挥了挥手：“你先回去吧，不会投诉你的。”

那一瞬间，侍应生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道了谢，转身离开，还不忘回头扫了几眼他，还是一副冷然的脸色，右手间似乎闪过一抹光亮，待到回神，一切又恢复了原样，那个男人没有等女人出现，自己在桌上放了钱，转身离开。

其实的那瞬间的光亮，侍应生并不是眼花。

齐豫没有发现，后背上粘附了一个不过半个巴掌大的红色小纸人，飘飘忽忽地，跟着她进了洗手间。

“我可不是故意偷窥女厕所的，上天明鉴，要事在身，要事在身。”游世心里默念。

小纸人进入洗手间后自己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露出一角，注视着这个女人。

齐豫先是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其他人，这么小心翼翼的，游世心里的猜测便又重了一分。

茶水确实是流入了脖颈里，黏黏腻腻的，十分的不舒服，她解下了丝巾，从镜面的反光，游世终于看到了她隐藏的那片肌肤。

一道一指宽青紫色的勒痕，印在白皙的皮肤上，分外怖人，她的指腹缓缓摩擦过那片肌肤，眼底尽是恨意。

“好痛。”不似方才端庄，她笑得妖娆。过了百年，那疼痛却是深刻在骨子里，纹在了灵魂上，不减半分。

映在镜子里的像是一株缓缓绽放的曼陀罗，从上到下，每一寸，每一分，散发着妖冶，却又致命的毒。

等到她出来时，周遭忽然都变了样子，原来厅里的人全部消失不见，玻璃窗外的大街，也是空无一人，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没有，突如其来的静谧令人压抑，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玉绮小姐，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让我认认你呢。”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齐豫猛地一惊，许久没有回头。

沉默了许久，她笑了：“怎么认出来的？”

游世从她身后的拐角走出来，脸上带着一副玩世不恭的笑。

齐豫看着他，他这个人总是笑，温文尔雅的笑，吊儿郎当的笑，满不在乎的笑……没有什么能让他不笑，仿佛一切事情都不会让他烦心恼怒，一切事情都胸有成竹。

自己死后，估计他也是这么的漫不经心的笑，自己的死不过是他只需动动耳朵听听就作罢的消息，连记忆都不会留下。

也是，自己何德何能，不过一个**，怎能让他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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