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花溅泪(1/2)
若说,这世上最刺痛我的,大抵是尽欢的……泪。
她,本该活得肆意,活得欢乐。我与她近来的日子,看似平静如水,却总觉水底翻涌着浪。心头实在不忍难安!
她说:“我才不要信你!”不信什么呢?不信我不再欢喜她了,不信,我这般狠心待她。
别扭与疏离本是不该的,许是刺痛了她。我想,再多些时间,我们或许就会恢复到从前模样。
那时,尽欢,定不会再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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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过后,尽欢沐浴后道她去附近消食。因她的体贴,我不必再端木盆子去杂物间擦洗了。
半个多时辰后,尽欢便回来了,我已在床榻里侧睡下。我与她的习惯,其实多数是尽欢睡在内侧,她起得迟,又怜我夜里起夜不便……不过,若是特殊日子,例如月事时,尽欢就会让我在里侧,以方便她照应我。
体贴么?当然。若非如此种种,我怕是很难动心。她太好,好到我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我到底胆小,只要尽欢她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
耳后传来衣料的轻轻摩擦声,她一如往日,很轻地褪衣,很轻地上榻,很轻地靠近我。……我放缓了呼吸,阖目不敢睁眼瞧她。
“阿元,你睡着了吗?”尽欢拉了下我的衣袖。
“嗯,就睡了。”简单答她。
“噢!阿元,我就是想跟你说两句话,你……明天早膳你能不能多做几个贴饼?我想,带上两个在山上吃,南山那边近处都没什么野物了,我寻思着走远一些,可能会晚些才回。”尽欢斟酌了一下,说话时有些迟疑。
“嗯。”我听见自己鼻息嗯声,算是作答。
对不起,尽欢!比起你好好活着,那些事不重要了。只要你还在身边,一日一日过去这些情意总会慢慢淡去,伤痛总会慢慢消退。
如此,你我二人也算得过一场……深情罢!
尽欢的呼吸时重时轻、时长时短,似一直未睡,她睡着后不是如此。我亦失眠了……将近丑时,朦胧间察觉她靠近了,我放缓了呼吸,她抬起了手欲要揽抱我,却又放下了,只轻轻侧身虚贴着我的手臂。
尽欢她,心里是难过的吧?
我抓着褥子强忍下转身去抱抱她的冲动,内心翻涌起来。我其实一点也不喜欢这般,不喜欢这般冷待尽欢,不喜欢尽欢难过,不喜欢尽欢克制……不喜欢尽欢与我这般,明明两心相悦,却只能各自为安!
有些恨自己:恨自己不该不顾礼教,对同为女子的尽欢生情;恨自己无能,不知该怎么与尽欢逃脱有一日或被沉塘的厄运;恨自己软弱,受尽尽欢的爱护却不能为她做些什么……
这样的事,我永远都处理不来。
熹微透窗,我与她,俱都一夜未眠。
被柔柔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脸,不必猜也能知晓目光的主人是谁。我只是静静的若无其事的阖目躺着,任她打量,待天光放亮。
用早膳时,不似往日的大方自如。
“阿元,今日,你上山采药么?”她问。
“嗯。”无他事,采药自是不辍。
“阿元!其实我想,问你,我那件浅灰色的外衫袖口划破了一道口子,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缝补缝补?”尽欢问的很迟疑。
往日她会顽皮与我道,阿元你瞧,我衣服破了,小媳妇儿快给我补补。
我点点头“嗯”一声,算是应她。
略过几息,她又道:“还有啊,阿元,我看堂屋你采的那些药草已积有许多了,要不你今日在家整理一番,改日我与江大郎去县城时,帮你捎带去。你
以为,可好?”
“也好!”尽欢的衣服要补,草药要整理分类捆扎,今日不去山上也无妨。
说罢我抬眸去看她,她瞧见我的目光,一如往日对我弯起眉眼,那眸子好似有话——阿元,你莫担心,万事有我呢!我会加倍待你好,但愿你也能对我心扉敞开。
我心一惊,立刻低下头不敢再看。用完早膳后尽欢背上弓箭便欲出院门,我唤她:“尽欢——”
尽欢回头那刻,眸里又盛着亮光,“阿元?”
“呐,你要带的贴饼子,落下了。”我指一指石桌上的布袋。早已替她备好,尽欢所求,除了与她慕悦,我什么都愿为她做。
可我……明明想说的是,“尽欢,今日要不就别上山了。”她一夜未眠啊!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噢,对!谢谢阿元!”尽欢走近拿起布袋,瞧了瞧我,晃一晃手上布袋,道:“阿元,那我走了哦!”
“……”尽欢,仔细着安危,早些回来!
她上山去,我洗完衣服,就去翻找她的浅灰外衫,仔细查了衣袖,找不到划破的口子,查看整件衣服也不见破口处,又去翻找尽欢其他的衣服外衫里衫,上衣鞋裤,均一一查看了,并无破口。
尽欢记错了吧?只能待她回来再问了。
药草不多,我很快理完了。无他事就做着针线,犯起困来,干脆卧到榻上补眠。想着尽欢今日又要在山上一整日,莫名的有些不是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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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初,刚送走张媒婆欲关上院门,我听见尽欢询问的声音:“张媒婆?”
张媒婆大抵被吓着,尖着嗓子嚷着:“哎哟!是姑娘啊!你这……吓死婆子我了!”
“你来此有何贵干啊?”尽欢冷声问。
“可不就为了江四姐儿的婚事而来!一事不烦二主对吧,咱们做媒人的,也有自己的行规。”张媒婆咳了一声继续道,“先前你二人不喜那于二郎,我这番可不是为于家来的,往西走十五里的刘家村啊,有个刘小六,家境殷实,虽不如于二郎家,却也有三十亩上好的田地,还有李家村的李大郎……”
“张媒婆!我表妹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尽欢直接打断了她,“表妹尚年轻,待过上二年,再论婚事不迟!往后烦你就莫再一趟趟过来了,不嫌累的么。”
我在院门处听见知她要回来了,遂往伙房走去。不多时,尽欢便推门进院,习惯性唤我:“阿元!我回来了!”
“嗯!先去沐浴吧,晚膳还得等一等!”
“噢,好!阿元,那个……张媒婆,我刚看见张媒婆从家出来,你没应什么吧?”尽欢迟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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