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1/2）

姜振生最近每天晚上去面馆里查账收钱。他的面馆代理了一个知名度尚可的牌子，这种店的好处是：营业和支出有一定比例，出不了太大的错。

以前他都是隔几天才去一次的，最近他闲，姜太太陪姜先生去美国看病了，他除了来店里就没啥正经工作了。白天有时去停车场找大佐和富乐玩玩，有时去会馆看看。

大佐，富乐等一干朋友，都是早先跟周先生的。周先生死后，大家一起都转投姜先生。有二三十号人，后来姜先生安排了一些有家有口的做点小生意：旅店，超市，饭店，网吧，洗浴……剩下大佐这几个，还做一些和社会沾边的营生。

听说原本周先生一家都是混社会的，后来判死的死了，判牢的蹲着，就剩岁数不大的他。而姜先生是“官宦”人家，但是是私生子，他们二人，一个想漂白，一个想做生意时有个依仗，于是惺惺相惜，一拍即合，狼狈为奸，同流合污……

姜振生的面馆所在的那一条街，原本是姜先生接管周先生的势力范围，前几年姜先生生病，商会默许安家管理公司占了。商会会长是韩昭，安家管理公司老总是韩晟。姜太太不喜欢和韩家人打交道，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给商会打了个招呼：姜振生有个铺子在那边，希望照顾一下。所以隔壁的快餐店黄了，他的面馆还盈利。

大佐和富乐两人共同经营火车站周围所有的露天停车场。穿公安局发的协警工作服，有营业执照，有公价牌，合理收费，就是定的价格是全市最高的，香格里拉一个小时多少钱，他们也收多少钱。火车站周边车来车往，收入看似白捡，但伸手的人太多，能剩到大佐和富乐手里的无几。

大佐是那种一看就能镇得住的社会人，早些年，他顶着秃头，光着膀子，露出纹身，往停车场的活动板房里一坐，就没人敢质疑他的停车费收的是否合理。后来被姜先生教育了，这才开始穿工作服，穿带后跟的鞋，连脖子上的大金链子都换成了细许多的白金链。最近几年，他还承包了几个地下停车场。

富乐是附近海边村子的，家里养船，他小时候就是那种早上背书包逃课去游戏厅，晚上再背书包回家吃饭的孩子。他除了和大佐一起承包停车场，还在自己村子里搭了一小片遮阳棚，每年夏天出租遮阳棚，兼职卖烧烤。当初读书比他好的，现在也没几个收入比他好。

在这俩损友的提点下，姜振生决定今日和小护士谈一谈。

他都二十三了，确立关系后再谈个一年半载，结婚都二十四五了，孩子得生两到三个，交点罚款不算什么，有儿有女才好，得在他五十岁之前把孩子都拉扯大。

他对生命构造的认知，也就止于五十岁，五十岁后就可以和残疾人挂等号了，老天爷赏你，你就带带孙子；老天爷要是不赏你，你就该进棺材了。

小护士今天也有话同他说，咖啡还没上来她就开始了：“我们医院的工作真是太变态了，无法忍受，院长跪下求我干正式我都不会干！我正在和一个医生学美容，医生说我很有天赋，学差不多了，就不干护士了，先找一家美容医院做顾问或助理，学习一下实践经验，我的理想是去韩国学习，回来开自己的美容机构……”

小护士的口才很棒，如果真的去美容院做顾问未必不是一条好出路。声音也好听，周围的几桌都频频朝她看来。

姜振生了解她的意思，他也可以出钱支持她去韩国学习，但是问题是一两年之内能解决她的这些梦想吗？他可是打算两年之内结婚生孩子的。

等她抒发理想抒发的差不多了，他打断她：“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生孩子？”

小护士还未从畅想未来的思绪中出来，仍是面如春风，但是嘴上却说：“我才二十二岁。”

姜振生把烟掐了，在烟灰缸里使劲搓了搓说：“国家说二十二岁可以结婚了！我直说，我想找一个传统的女人结婚生孩子，我赚钱养家，她相夫教子。”

小护士盯着他看直到他讲完，特别鄙夷的说：“你想找的是保姆吧？”

姜振生没有再和她说下去，他知道接下来她会说什么：你赚的那几个臭钱，也好意思说养家？有口饭吃就是养家？

第二次相亲：吹。

晚上张阿姨打电话教育他：“你不能一上来就说结婚，生孩子，干家务，会把人家吓跑的，等结了婚，这些不都是自然而然的吗？”

姜还是老的辣呀！老人家的盐不是白吃的呀！

***

每个周一的早上，姜振生都会穿的像个公务员一样去会馆按指纹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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