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失落旧金山(1/2)
第一章失落旧金山
四月,美国旧金山的一处墓园内。
孟至徽的葬礼非常简单,参加葬礼不到十人,分别是大女儿薛白樱及她的十岁女儿贝拉,小女儿薛白桦及她的丈夫程弈庄,其余几位包括牧师、邻居丹妮夫妇、女佣韦尔太太、以及私人护理詹妮——这场葬礼看起来最伤心的无疑是这位私人护理,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至少她心知肚明,若不是她的疏忽,孟至徽就不会死。
葬礼结束后,其余人都已离开,安静的墓碑前只剩下程弈庄夫妇,不愿离开的是薛白桦,程弈庄当然是陪着妻子,他对这位岳母孟至徽并不熟悉,与妻子结婚十五年只见过她几次,她是岳父薛宗廉的前妻,多年前离婚后带着大女儿长居旧金山,二十多年未再回国,连他与薛白桦的婚礼也没参加。
四天前天刚亮时,夫妻俩还在睡梦中,突然接到来自旧金山的电话,孟至徽在三个小时前当地时间的中午12点10分在旧金山一所医院内逝世。一切来的太突然,夫妻俩第一时间赶往旧金山,没带上女儿也没让人去接在波士顿上中学的儿子,一双儿女和程弈庄一样也只见过这位外祖母几次。
“我们回去吧。”程弈庄握住妻子的手腕,轻轻拉她,但她无动于衷。
“白桦……”程弈庄把妻子拥进怀里,“别这样……”
……
“桦,不要怪妈妈,妈妈爱你……”
夜里,孟至徽流着泪抱紧八岁的小女儿。
“可你选了姐姐……”
八岁的薛白桦同样在她怀里流着泪。
“我没有办法,如果可以,我谁也不愿放弃,但他不会让我带走你,他一样不会放弃你……”孟至徽把脸痛苦地贴着女儿的头发。
“我讨厌他,妈妈,他背叛你,我不想跟他生活,带我走……妈妈……带我走……”薛白桦哭着哀求。
孟至徽突然推开女儿双手抓着她的肩膀:“桦,你不可以讨厌你爸爸,那是我们之间的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能讨厌他,你是他女儿,他会对你好,你记住,以后一定要听他的话……”
“妈妈……我不要……”薛白桦抽泣着。
“记住我的话!”抓住女儿肩膀的手不经意用了力,声音变得严厉,“快告诉我你记住了!”
“我不要……不要……”薛白桦没管妈妈的严厉,再次投入妈妈怀里伤心哭泣。
“桦……对不起……”孟至徽的声音软了下来,流着泪轻抚女儿的长发,“你要相信你爸爸……你是他的女儿……他爱你……”
……
“桦,爸爸爱你,别离开爸爸……”
清晨,薛宗廉抱紧刚醒来的女儿,不让她离开房间。
“我讨厌你,我要跟妈妈走,放开我,放开我!”
薛白桦拼尽全力挣扎,企图挣脱他的怀抱,然而八岁女孩的力气远远抵过不过强大的父亲。
“你是我女儿,你是属于我的,谁也不能把你抢走!”薛宗廉用怀抱禁锢女儿,让她动弹不得。
她突然朝他的手臂咬下去,用尽全力,但抱紧她的手臂没有丝毫放松,嘴上丝丝腥热,是他的血。
“你就这么恨我?”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只有八岁啊,你就这么恨我么——那就恨吧!薛白桦,你记着,从今以后你没有妈妈,只有爸爸,只有我,我不会再让你见到她!”
……
程弈庄撑起半身看着睡梦中不安乱动的妻子,柔声唤她:“白桦,白桦?”
薛白桦醒来,微微喘息着。
“做噩梦了?”程
弈庄温柔擦去妻子额边的细密汗珠。
“我没事。”薛白桦抓住丈夫的手轻轻移开,翻了个身背对他。
程弈庄挪近妻子,贴着她的背,一只手从她腰际伸过,搂着她,把她的身子护在怀里。薛白桦睁着眼睛,刚才的梦让她一时没有了睡意,她看了一眼搂在胸下的手,这几天他对她算是无微不至,就像当年她怀孕生孩子的时候。十五年夫妻,其实他们之间像这几天这样白天黑夜形影不离的时间少之又少。
突然响起两声敲门声,声音不高。程弈庄放开妻子起身开门,薛白桦也坐起来看着门口。
门外是一位十岁的混血女孩,薛白樱的女儿贝拉,她看起来相当沮丧,程弈庄弯下腰,用英语柔声问她:
“贝拉,你还好吗?”
贝拉摇摇头,目光望着床上的薛白桦,程弈庄直起腰,搂着她的肩膀进门。
“贝拉,你怎么了?你妈妈呢?”薛白桦拥抱贝拉。
“出去了,我不知道,也许回家了。”贝拉的声音很小。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孟至徽的房子,薛白樱虽然早已离婚,但母女俩并不与孟至徽同住,只是这几天她们母女以及薛白桦夫妇都住在这栋房子里,薛白桦想不到,葬礼结束第一晚,薛白樱就扔下女儿回了自己家。
“没关系,姨姨在这里,睡不着吗,姨姨陪你……”薛白桦对贝拉就像对自己的女儿般温柔,贝拉比她的女儿还小三岁。
“姨姨,我非常想念外婆,我很伤心、很害怕……”贝拉流下眼泪。
“没事,没事的贝拉,外婆爱你,她在天堂看着你,她不希望看到你这么伤心,相信我,她与我们同在。”薛白桦给她擦去眼泪,亲吻她的脸颊,安慰她。
下半夜贝拉和薛白桦睡在一起,程弈庄离开房间到另一间空客房去睡。
早晨,薛白桦被楼下的动静吵醒,像是移动家具的声音,贝拉也同时醒来,还隐隐听到谈话声,其中有薛白樱的声音,贝拉惊喜下床:“是妈妈!”
“贝拉,不回房里洗漱了再下楼?”薛白桦提醒她。
“我知道,姨姨!”贝拉说完出门去。薛白桦也进了浴室洗漱。
楼下,薛白樱带来的四个男人正在搬动家具。程弈庄起的早先下楼,只见楼下一片凌乱,他问薛白樱:
“这是怎么回事?”
“看不见吗,搬家呀,哦不,正确的说是搬家具!”薛白樱声音响亮,“这栋房子这些家具都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产,家具我要搬走,房子我要卖掉,你们夫妻也请尽快离开,明天我会带人来看房子。”
程弈庄不得不震惊,虽然知道这位大姨与妻子不合,但不知道她竟是如此凉薄之人,葬礼才结束不到一天而已。
“遗产手续办理好了吗?”程弈庄问。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你不会以为,你和你的爱妻也有份吧?”
“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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