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说客(1/2)
第二十五章说客
一个月后,12月中旬。不久将迎来圣诞节。在波士顿上中学的程桓、在旧金山上小学的贝拉以及在国内上国际学校的程楠都有一段圣诞长假,薛白桦让人先把儿子接去旧金山,12月20日也带着女儿飞往旧金山。
母子三人加上贝拉在孟至徽的房子团聚。薛白桦此行一方面和孩子一起度假,另一方面处理领养贝拉的事,打算元旦过后带着贝拉一起回国。以后,她将是三个孩子的妈妈。
到达旧金山休息了一天多,倒过时差后,第三天上午,她带着三个孩子前往墓园拜祭母亲孟至徽。
但拜祭结束四人准备离开时,一辆黑色轿车开入墓园的车道,在四人前方的不远处停下,车上首先下来一个男人,一个完全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男人。
“外公?”
程楠小声惊呼出声,但懂得这是在墓园里在外婆的墓前,她压住心里的兴奋,控制住没有奔过去扑进外公怀里。
钟柯随后也从车上下来,手里捧着一束白菊花,薛宗廉从他手上接过花束走向薛白桦和孩子——走向前妻的墓前。
“外公!”……程桓和程楠各叫了一声,包括贝拉也学着用中文叫了一声。
“我去家里,邻居说你们来墓园了。”薛宗廉对孩子笑笑,同时看着面无表情的薛白桦,他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她了,自从那天在医院里被她赶出病房说再也不想看见他,这么久他没在她面前出现过。
他其实昨天就到了旧金山,因为是夜里,所以在酒店休息了一晚,早上才去孟至徽的房子,却发现屋里没人,恰巧被出来遛狗的邻居丹妮太太撞见,她告诉他不久前薛白桦带着孩子到墓园拜祭母亲了。他于是和钟柯前往墓园——算是巧合,其实,拜祭前妻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
薛白桦没出声,领着三个孩子离开,孩子们知道妈妈不开心,看了看外公也都跟着她走开了。
墓碑前只剩下薛宗廉一人。他走近些,弯腰把手上的菊花轻轻放下,然后在墓碑前沉默着,站了许久。
不远处,薛白桦和三个孩子也默然站在车旁,望着他许久。
中午,在餐厅吃过饭回到家里,薛宗廉陪着三个孩子聊了好一会,三个孩子才回房去睡午觉。而薛白桦自从回来就上楼进了母亲孟至徽的房间,三个孩子都看出她不开心,谁也不敢进去打扰她。
只有薛宗廉,在孩子回房后,开门进了那个房间。或许她就是在等他。
打开门,薛白桦背对门站在窗前,知道薛宗廉进来,没有回头。
薛宗廉也没有出声。关上门走进里面,打量前妻房里的一切。宽敞明亮的房间,装修和摆设跟她以前喜欢的风格差不多,简约但不简单,温馨又不失大气。他的目光停在书架前的桌面上,不禁走了过去。
桌面摆了两个相框,小相框是三人合影,已有些发黄,那是二十多年前的旧照片,母女三人坐在薛宅的草坪上,十岁大女儿和八岁小女儿左右两边挨着她们的妈妈,三人笑得开心灿烂。
另一个大一半的相框是七人合照,在这栋房子楼下的客厅里,孟至徽和三个孩子坐在沙发上,薛白桦程弈庄和薛白樱站在沙发后。这是去年暑假时期拍的合影,那时薛白桦和程弈庄带着两个孩子来看望他们的外婆。
薛宗廉看着相片上的孟至徽,有种岁月的恍惚感,二十多年来,他未再见过她,哪怕是照片。想不到她竟比他想象的苍老,她虽比他大三岁,但去年也才五十八而已,看上去却像六七十了……
“你现在会看她的照片了吗?你现在想起她了吗?你现在会来拜祭她了吗?”薛白桦从窗前回过身,情
绪激动,边说着边走向薛宗廉,“二十六年了,你从没关心过甚至从没关注过她和你的大女儿,现在你还好意思来?”
“对不起……”薛宗廉回身面对女儿,声音低而无力,“我是来向她道歉的……”来拜祭她,也是为了道歉。
“道歉?呵!”薛白桦冷笑,流着泪,“现在才想起道歉了吗?人都死了,道什么歉!道歉还有用吗?道歉可以让人活过来吗?道歉可以让躺在医院的白樱醒过来吗?还来这里干什么?”
薛宗廉走近一步,边给女儿擦眼泪边慢慢地低声说:“不管道歉有没用,都要道歉,到了那边,我还会找她道歉……”
薛白桦拔开他的手,侧过脸自己擦眼泪。
“桦,因为白樱的事,爸爸再也不敢奢求你会像以前一样爱我,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他脸色憔悴,神情疲惫,看着女儿的脸,“有些事,你不知道,爸爸也永远不想让你知道……”
“不知道什么?”薛白桦推开他,还在哽咽着,此时她并没心思去体味他说的话,指着书柜旁的一个木制储物箱,“是!你永远不想让我知道,那箱里的东西就是你永远不想让我知道的是不是!”
薛宗廉不难猜到储物箱里装着什么,那是多年来被拒收退回的孟至徽寄给她的所有信和生日礼物。
“爸爸错了……”他抓住女儿的手,微微低着头,“这件事确实做得很错,很绝情……因为爸爸很怕,很怕她抢走你,她没了你还有白樱,我如果失去你,就什么也没了……”
“你儿女这么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薛白桦甩掉他的手转身离开,她不想再听他说下去,都是借口,总是打着爱她的名义为他的种种错误行为找借口。
薛宗廉站在原地看着女儿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过了一会才转过身,拿起那张七人合照,久久凝视着。
曾经恨过怨过,如今只化为一声淡淡的叹息……
薛宗廉此行在孟至徽家待了两天,平安夜和圣诞节,打算陪女儿和三个孩子过完圣诞节后在当地时间的12月26日上午启程回国。这两天里基本上陪着孩子,或者说是孩子陪着他,而薛白桦这两天来几乎没与他说过一句话。他心里虽失落苦涩,但在孩子面前依旧强颜欢笑。
圣诞夜,离开前夜。
夜深人静,孩子们都已睡下,薛宗廉离开自己房间,进了女儿房间……
“桦……”
躺上床从背后抱住她,轻唤。她从小喜欢侧着睡,小时候他一上床她就依偎进他的怀里,八岁以后她讨厌他,每次都背对他睡,但睡着后依然依偎进他怀里,再长大些到十一二岁时她即使睡着也不再依偎他,但他会像这样从身后抱着她睡,像婴儿一样把她的小身子护在怀里。
薛白桦已经醒来,睁开眼,但没动也没出声。
“爸爸明天就回家了……”他在她耳后柔声说着,“家里还有许多事等着爸爸去处理……”
薛白桦知道他明天回家,也知道他确实不能离开太久,华崧集团有薛慕琅薛慕祁兄弟,但白桦地产若他不在,她也不能放心地陪着孩子度假。
“几天前,我和弈庄联系了,那个孩子,骨髓移植手术很成功。”
他知道这一个月余时间虽程弈庄联系过儿女多次,但夫妻俩从没联系过。程弈庄告诉他,移植手术一切顺利,那孩子一周前已经成功转出移植仓,目前虽还处于排异期,但没出现太大问题,他很有信心。
“桦,原谅他吧,不要离婚,和他好好生活下去……”
“你不是希望我离婚吗?”薛白桦终于开口。最先要她离婚的是他,现在要她别离婚的也是他
。
“那时是在气头上。桦,他非常爱你,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那又怎样,他跟别人生了孩子,他像你一样,不是唯一的丈夫,也不是唯一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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