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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七十三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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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发榜。

榜单还未正式张贴,举人们就围聚在墙根下,他们眼中布满血丝,面上处处显露焦虑,看似谈笑风生,却连声音都在轻轻颤抖。

闻克己也在其中。

发榜前两日,他就几乎完全睡不着觉,每日都坐在院中唉声叹气,偶尔眯一会儿也会很快清醒,睁着眼睛,继续在院中踱步。

春和很忧心,却帮不上任何忙。

何况几日后就是杨慨的生辰,杨梦笛在他父亲面前争取了许久才得机会。届时会有不少达官贵人前来祝寿,对他们来说也是一次极好的机会。不容有失。

“何况杨商因不考科举成日写话本的事已经被他那位高权重的父亲拎着耳朵教训了无数次。这一次成不了,那家伙就不得不去考他最讨厌的科举,他之前帮了我们那么多,这一次轮到我们帮他了。”纪初霖这样说。

何况闻克己的麻烦也不是他二人有能力解决的。他们只能在发榜的那一刻站在闻克己身边,陪着等待结果。

发榜人终于来了。他们用托盘捧着皇榜,那是无数士子的希望。在禁军的护卫下发榜人将榜单小心贴在墙上,世人们个个垫着脚想要穿过威严的禁军看清榜文上的字迹,直到所有榜单都被贴上去,禁军才放士人们进去看榜。

闻克己费力想要挤入人群,但他终究年岁已高,很多事都有心无力。纪初霖很努力地想要挤进去帮着看一下,却也不行,好容易挤了进去,才看了几个人就被挤了出来。

哭声和狂笑声混做一团。

有人一朝金牌提名。一个人,甚至一个家族的命运都在这一刻被彻底改变、鸡犬升天。

也有人还是一无所有,一切如昔,甚至更加贫苦。

人终于慢慢散去。闻克己走得慢条斯理,捻须的手却在轻轻发颤。他眯缝着眼加快脚步从榜头看到榜尾,复又从榜尾看了回去。

三番五次。

没有他的名字。

和之前的若干次看榜有着相同的结局。

闻克己终是垂手在榜前站了很久。

纪初霖知晓那种感觉,那是只有同样经历几次三番失败的人才能体验的感觉。

春和看着闻克己的背景,却都没有胆量靠近。记忆中,每一次闻克己科举失利回到家中都会打她,打姐姐们,还会打闻氏。

从来如此。

闻氏每次都说闻克己颇有大家风范,即便是失利,也绝不会在外人面前表露分毫,唯有家人见得到他最糟糕的一面。

“他是你爹,心绪不佳回来揍你是应当的。何况是他养大你的。”

今日又要挨打了吧,春和想。

纪初霖踱步上前,一把搭住闻克己的肩膀。“岳父?喝酒去?虽说没有啤酒和烤串,普通的白酒还是有的。”

闻克己却只是推开他的手,说回去。他却也没有回家,只是漫无目的地在汴京城乱转。

城中四处都是士子,有人相约借酒消愁,有人放声大笑,疯了般在汴京城奔跑,大哭大笑。

不过是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

“原来范进中了举就疯了的事情也是真的。”纪初霖看着满街的疯狂,笑不出来,只是一声又一声叹着气。

似乎是为了配合闻克己的心绪,当夜无月,也无星辰。

闻克己坐在汴河边,看着画舫的灯光,听着画舫上的琴奏筝鸣。乍然大声嚎起来,没有眼泪,没有哭泣,只是干嚎,干嚎,直到声嘶力竭。

春和原本想阻止,纪初霖却拦住她。

“男人也会哭。”

纪初霖说。

远远看着闻克己坐在汴河边的身影,春和忽然记得自己还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和姐姐们也算能吃饱穿暖。那段时日,为了节约灯油,闻克己每一日天才亮开就会起床,即便是在寒意四起的冬日,他也会拿着书,忍着寒风在院中踱步,大声读书。

后来有了十财,闻克己忽然就大方起来,却也更加苛刻。他也开始克扣家中女儿的饭食,只为了多买点儿灯油给十财挑灯夜读用,即便那个时候十财还在襁褓中。

即便那个时候春和很多事情都不懂,却还是能约略意识到“科举”对闻克己意味着什么。

父辈做不到的事,就让儿子做。

天边有了淡淡的一道白。

天要亮了。

闻克己从河边起身,说话声音已有些嘶哑。他说回家,到了家中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桌上的书卷,在院中一边踱步一边大声读书。这一次他始终没有动春和一根手指头。

春和却希望闻克己能揍她一顿出出气。

儿女终究不愿见爹娘这般悲苦,若自己受一顿皮肉之苦爹娘就能从悲苦中解脱,挨一顿打反倒像是一种幸运。

偏偏闻克己不再动她。

春和只能看着闻克己拿着书在院中踱步。

“九妮,做饭。”闻克己终于说话。

春和慌忙烧火,烧水,洗米,切菜,恨不能在灶台上用尽平生所学。

冬儿闻声而来,她说之前杨梦笛来过,她的奴籍已被取消。“冬儿彻底自由了。”她浅笑着。

人生终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用过饭后闻克己终于有了睡意。

春和略微舒了一口气,偏是来了一位客人。

那人浑身簇新,面上的沧桑却提醒世人他曾经受过的苦难。这个男人是来找闻克己的,他说自己是闻克己的好友。

纪初霖只觉得这个男人面熟,原来这个男人就是踏青那日在外墙墙根下坐着乞讨的那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当时他就觉得这个男人和闻克己相识,只是当时两个男人都不承认认识对方。

闻克己迷蒙着眼从房中走出,看见那个男人,大惊失色。

原来这个衣衫褴褛、叫花子一般的老头就是碧兰的爹。昨日发榜,他是榜单第一百名。中了进士。

成为了进士的碧兰的爹受资助回乡,有了不少闲钱。他翘腿、大摇大摆坐在闻克己的椅子上,品着茶,趾高气扬地告诉闻克己自己会顺路去一趟闻家村接回女儿。“若老夫的女儿已经破身,定要治你的罪!”

闻克己只能诺诺应着。

纪初霖冷笑:“举人大人。您这话说的,好像当初把女儿卖给我家岳父大人当童养媳的不是你。”

碧兰的爹却是笑道:“为人女儿,难道不该为救父兄献出贞洁?”

“那你凭什么治我岳父的罪?”

“凭老夫是举人,是将来的朝廷命官。而他只是一个平民。”

纪初霖呵呵笑道:“我说大爷,依照若干年后的等级划分,你现在也就是个乡村公务员,能不能别摆出厅级干部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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