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汇合（1/2）

寒冷，潮湿，腥味厚重。

明雪萼缓缓睁开双眼，又是一张张狰狞可怖的面孔，每一张都带着死前的挣扎与绝望。

又，回来了？

她哆哆嗦嗦地爬起来，这个场景，即便已经经历了好几遍，还是一如既往的骇人。

“小主子快跑啊小主子快跑啊”耳畔传来微弱的催促。

对！跑！快跑！离开这处人间地狱！

明雪萼拔腿就想跑，可是她怎么也跑不动，仿佛被人定在了原地一般。

她低头一看，那个自己死了还死死把她护在身下的人，突然变成了面目狰狞的怪物趴在地上，一只手抓着她的小腿，一只手伸向她的脸，或者说伸向她的脖子，面上却冲她咧嘴而笑，差点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转眼瞧去，每一张狰狞的脸都笑了起来，仿佛在笑她是如此的可悲，费劲了力气，却始终没有逃脱和他们一样的命运。

“你，逃不掉的！”一声冷漠的毫无感情的声音在明雪萼身后响起。

明雪萼回头一看，是十二三岁的那个少年将军，转瞬间，又变成长大后的他，然后又是千千万万个他，到处都是他。

再然后，她又看到了刚一过来就被人一刀抹了脖子的自己，随青姨还没出城就被抓住当街刺死的自己，出了城又在半途被抓的自己还未出师奉师命随师兄出门办事的自己

每一世，她倒在地上，生前最后一眼看到的都是那个冷漠无情的人的。

这次，她又看见他了，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冒着寒光的长剑上鲜血一滴一滴地流。

周围的一切都被黑暗吞噬了，连那些怪物的嘶吼都消弭了。

嘀嗒，嘀嗒。

只有长剑上鲜血滴落的声音。

不，不要过来！不！不！

“啊！”明雪萼惊叫着坐了起来。

“主子！”冷香连忙过来扶她，“主子，你梦魇了。”

明雪萼看到冷香，才从噩梦中回过神来：“是吗？我做噩梦了？这是哪儿？”

“照您的吩咐，在去玉壶城的路上。”冷香拿了帕子给明雪萼擦冷汗。

“我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了？”明雪萼揉了揉脑袋，她明明记得先前还在雾山的。

冷香扯过明雪萼的左手，又示意寒蕊给她拿药箱过来：“您还说呢，那荆棘的刺上带毒，有致幻之效。您昏迷之前才反应过来，叮嘱属下往玉壶城赶。”

听冷香解释完，明雪萼头脑也清醒了一些，昏迷之前的事也模模糊糊有了点印象：“是我大意了。”

不是大意，是她被裴遇这两个字冲昏了头脑，失了警惕。

裴遇，裴遇，她生生世世的噩梦。

“雾山，如何了？”她其实她想问的是裴遇如何了？死了吗？

“雾山一战，大获全胜，匪首全歼，余下的全部送进了大牢。”冷香边给明雪萼包扎边说。

明雪萼闻言心头一喜，裴遇死了？

“那个裴遇？”明雪萼想确认一下。

“下落不明。”冷香道。

“下落不明？”明雪萼惊呼一声。

冷香奇怪地看了看明雪萼，然后解释道：“裴遇本被雾山三位当家的围攻受伤，岭南王带兵攻山时，他趁乱逃了。沐先生去追，可惜被他的两个属下救走了。”

明雪萼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咬牙切齿地道：“还真是祸害遗千年！”

“主子，到了。”马车外

寒蕊的声音传了进来。

“进城。”明雪萼吩咐了一声。

寒蕊将路引交于守城卫兵查看，守城卫兵放行后便驾车离开。

“我记得玉壶城最大的客栈，是仙客来？”明雪萼看着被冷香仔细包扎的左手，包扎的真好看，要是搁在她那个世界，估计冷香会是一个优秀的护士。

“是的，主子要住在仙客来？”冷香闻音知意。

“嗯，寒蕊，去仙客来！”明雪萼扬声道。

片刻功夫，一行人已到了仙客来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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