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万事小心（1/2）

彦旭毕竟第一次离开傅斯贤，路程又远，浩浩荡荡一同前去的人虽多，但是都是贫苦人家出来的孩子，看着彦旭细皮嫩肉的样子就自然想到那些欺压他们的恶霸少爷，所以彦旭在军中也没有得到什么好脸色，更别提交上一两个知心朋友了。

这一路过去，彦旭也算得上孤苦无依。

彦旭本是个易闹易动的少年，不知是常年跟在傅斯贤身边还是因为一些他不愿说起的变故，那些隐隐跳动的兴奋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别人眼里早熟沉稳的模样。

其实他一点都不沉稳，他知道，傅斯贤知道，易修北知道，除此之外呢？洛祭雨大概是知道的，可是其他人，看着他都带着一点莫名的敬畏，也许是怕了他身上和傅斯贤相似的淡漠，也许是畏惧他的一身武技，也可能只是单单因为他不怎么爱说话。

“那个谁！”带队的人在前面一声暴呵，他怒斥的对象正是因为走神没有跟上大部队的彦旭，“全军都在等你，你还在磨蹭什么！”

彦旭面无表情地望过去，眼里的寒意让带队人浑身一凉。

带队人低声咒骂了几句，便急急地赶到队伍前头去了，隐隐听到他跟另外一个人的抱怨，“后面那小鬼，你别说，看着有几分瘆人......”

瘆人？彦旭无言地低下头，他们可知他本意并非如此。

离了先生的恐惧和对人群的无能为力让他不得不收起惯有的笑脸，在别人试图了解他之前，他都不会愿意去主动解开对自己的捆绑。

冷漠是最好的武装面具，现在和他一起并肩同行的，说不定在哪一天就变成了和他兵戎相见的敌人。到那时，再多交情也只能淹没在刀光剑影里。

彦旭摸了摸怀里揣着的那块玉佩，对自己突然的冷血感到恐慌，还好那块玉是暖的，能驱逐一些他的凉意。

现在还只是开始，若是现在都熬不住，如何回去向先生复命？

彦旭走后，傅斯贤独自在屋内待了几日，期间只有迟绵少有进出，阿瞒固然好奇，却也不能明面上去询问，只得借着守门之名，暗自观察迟绵每次出来的脸色，然后揣测到底是些什么事情。

傅斯贤其实并没有在密谋些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有点累，需要一些休息的时间，偶尔招来迟绵问问宫里宫外的现状，关心一下宫里冷妃的情况，也就没什么了。

迟绵每日汇报的消息多且碎，什么都有讲到些，傅斯贤却独独不准他讲关于彦旭的任何事。

虽然不解，但直觉这并不是因为傅斯贤不关心彦旭，反而是有些放心的意思。

他不愿多想，今日也是汇报完消息就走了。

傅斯贤不肯听彦旭的消息，只是因为不想。他的精力都应该放在布局那张网上，彦旭给他的时间不多，他要在他回来之前布置好一切。

彦旭曾在临行前，在他自己的旧枕边压下一封手书，傅斯贤后来闲来无事，翻看了一下，纸上的字是自己亲自教出来的，可是那内容却是极为陌生：

不成王，不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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